12、十二章

  朱莲花给安阮添了两件新衣,同时也给周言也添了一件,用作成亲当日穿的喜服。

  那日说开后,周爹带着周言去了左邻右舍还有那些近亲的家中,一家一家敲门通知了婚事。

  周家前不久花了银子从隔壁村买了个夫郎回来,这事儿早就在云水村传遍了,只是周言跟个冷面煞神似的,朱莲花对外也是个泼辣强势的性子,没人敢在他们面前嚼舌根罢了。

  村里人都背地里讨论这个买来的夫郎多久会被周言克死,甚至为此还打起了赌。

  他们都不觉得安阮能活多久,如今几天过去安阮还好好的,又见周家竟然主动说起了婚事,惊讶之余又忍不住嘀咕。

  现在活得好好的,谁又知道以后呢?周言那克妻命那是十里八乡都出了名的,可别等到时候婚事办成了丧事。

  真心为周言终于娶到夫郎感到高兴的人不少,但也有人抱着看戏的心思,三伯娘那一家就首当其冲。

  春日雨水多,每一场下得都不大,但绵绵细雨也下得叫人心烦。

  做好鸡栏的第二天就开始下雨,周言顶着细雨给鸡栏做了个避雨的木棚,但已经淋到了雨的鸡苗都蔫巴巴的,互相簇拥着挤在一起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安阮为此还担心了好几天,好在后面鸡苗都缓了过来,虽然还有些病恹恹的,但好歹没病死个一两只。

  除此以外,日日待在家中也做不了什么事,安阮就跟着朱莲花学绣活,学了几日渐渐上了手。

  他将自己新衣衣角缝上了花样,虽然只是很简单的几朵梅花,却叫他越看越觉得欢喜。

  “很好看。”

  周言不知何时站到了他身后,低着头微微倾身,随意半扎着的发丝自肩上滑落,发尾恰好垂到他眼角处,湿润的微风一吹,几根发丝就与他长而卷翘的睫毛缠在了一起。

  明明只是再正常不过的画面,但安阮却心尖一颤,跳快了一拍。

  他耳垂泛红,为了掩饰尴尬,便主动提起道:“你要是喜欢,我也可以给你绣几朵的。”

  话刚说出口他就有些后悔了,觉得自己不自量力,临时找补的补上一句:“绣得不好看,言哥要是嫌弃就算了。”

  安阮一紧张就叫了周言一声言哥,他意识不到什么,倒是周言闻言一顿,突然猛地站直了腰身。

  周言目光游移,唇角下压:“不嫌弃,我去拿衣服过来。”

  说着也不等安阮反应过来,背过身,手脚有些僵硬的快步走回了房。

  安阮茫然看着他的背影,不解的歪了歪头。

  这种反应,是乐意还是不乐意啊?

  也不等他分析出个所以然来,周言去而复返,脸上的神情已经恢复了常态,一点都看不出一丝异样来了。

  他将朱莲花做的那件新衣给了安阮,似乎想起什么来,轻言细语道:“这衣裳也不急着穿,你可以慢慢绣。”

  安阮闷声说了好,垂着眼眸心里燥得慌,他当然知道衣裳为什么不急着穿,接过时都不敢与周言对视。

  周言也有些不自在,恰好此时雨停了,便跟安阮说了一声去鸡栏看看鸡苗的状况。

  转身离开之前,他突然闷声说了一句:“以后就都叫我言哥吧,叫得挺好听的。”

  安阮后知后觉的脸颊爆红,直到周言进了鸡栏都没回过神来。

  他羞耻得扣紧了脚趾,很想地面能突然出现一条缝来跳进去。

  没脸见人了!

  .

  时间一晃过去大半个月,那件衣裳安阮绣得很用心,考虑到周言是个汉子,他便没有绣小花,而是在两边衣袖和右侧的衣摆处绣了些祥云的纹样。

  周言五官硬朗俊美,蓝色绣祥云纹的麻衣穿上身时,倒是让他穿出了几分贵气来。

  不仅是周言很喜欢,连朱莲花看了都直夸安阮手巧,把安阮夸得都不好意思了。

  随着两人的喜宴越来越近,一家子也开始准备喜宴当天需要的东西。

  周言和周爹趁着停雨出太阳,拿上家伙就上了山去打猎。

  打猎并不是个轻松的活计,在山上一呆就是两三天都是常有的事,运气好能遇到梅花鹿这些大的野物卖个好价钱,运气不好就只能抓到一些野兔野鸡,补贴一下家用或打打牙祭。

  虽然累还危险,但到底也比只种地要来钱快。

  安阮和朱莲花为两人准备了两天的干粮,然后目送他们推着板车上了山。

  周言上山的第一晚安阮就睡不好,他以前就听说过山上有会吃人的熊瞎子和大虫,导致每每刚入睡就梦到满身是血的周言,吓得他整宿整宿的睡不着。

  夜里睡不好,白日里精神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朱莲花看在眼里,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她知道这事儿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劝好的,只能靠安阮他自己习惯。

  等习以为常以后,就不会再胡思乱想了。

  这一等就是三天,第四日的早晨,周言和周爹终于推着板车,满载而归的回来了。

  安阮远远看到两人的身影时难得失了态,他将手里洗到一半的衣服一丢,快步就往周言走去,走了没几步,速度就越来越快,到最后小跑了起来。

  “慢点,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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