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二十五

  白日时艳阳高照,可到了夜里就雷声阵阵的,天阴沉得看不见一点星光。

  周言和周爹上山五天了一直不见回来,安阮趴在窗棂仰头望着风雨欲来的夜空,眉头紧皱着不曾舒展一下。

  天擦黑时就开始变天了,这雨一旦下下来势必是倾盆大雨。

  朱莲花嘴上跟他说着不必担心,但安阮能看出她藏在平静外表之下的担忧。

  周言曾跟安阮说起过,他惯常打猎的山上有能落脚休息的茅草房,夜间不怕没地儿去的,遇到下雨也能躲躲雨。

  哪怕知道周言有地方躲雨歇息,但安阮还是忧心忡忡的。且不说山上条件艰辛,这雨若是落得太大,泥土湿滑也怕会遇到危险。

  轰隆——

  一道闪电将整个夜空照得亮如白昼,随后巨大的雷声轰鸣炸响,安阮的耳朵被震的嗡嗡响,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豆大的雨滴一颗两颗的飘了下来,不过片刻,万千银丝便淅淅沥沥的落下,伴随着湿润的大风,毫不留情的冲刷着夜幕。

  雨丝被风裹挟着往屋里飘,安阮不得不将支撑着窗户的木条取下关紧了窗。

  他熄了烛火脱鞋上床,躺在被周言加宽加固过的床上只觉得哪里都是空荡荡的,没个着落。

  刚刚下雨的雨夜闷热又潮湿,加上心中隐隐的不安,安阮整宿都没能睡好。

  .

  山上,雨夜。

  周言穿着蓑衣,手里捏着一把匕首,拨开茂密的灌木枝叶,猫着腰静悄悄的往一只野猪靠近。

  大雨很好的隐藏了他的气息和脚步声,躲在山洞里避雨的野猪并未发现他的存在。

  周言摸到了洞口,手中匕首寒光凛凛,浑身肌肉紧绷,趁着野猪昏昏欲睡之际,脚下一个发力跳起俯冲,目的明确的一刀捅进野猪的颈侧。

  野猪吃痛受惊,跳起来发狂哀嚎,力气大得差点将周言连人带匕首一起甩出去。

  周言干脆跳到了野猪的背上,右手牢牢的握紧匕首的手柄,这样的举动让野猪更加疯狂,它在山洞里横冲直撞,后腿不断撅起企图将周言甩下去。

  周言锁着野猪的脖颈,同时用力握着匕首往下压,锋利的刀刃便将皮糙肉厚的野猪半个脖颈都削了开来。

  鲜血喷涌而出,血腥味混合着雨中泥土的腥味在洞中蔓延。

  这样致命的一击让野猪彻底失去了反抗的能力,身躯轰然倒塌,但它并未立马断气,四肢仍不甘的扑腾着。

  周言并未掉以轻心,而是在它喉管处再补上一刀,彻底结果了它的性命。

  猎杀这只野猪意外的顺利,周言喘了一口浊气,走到洞口处就着雨水将匕首清洗干净而后插.入腰上的皮袋之中。

  这头野猪体型不大,但少说也有两百多斤,周言的力气虽然大,但这样的雨天扛着野猪在山林里穿行也是有些吃力的。

  他放干了野猪的血后,将后背的麻绳解了下来,捆着野猪两只蹄子准备直接拖回茅草屋。

  这时两只小野猪哼哼唧唧的从山洞的深处走了出来,周言的手立马再次抽出了匕首。

  那两只小野猪应当是刚断奶不久,懵懵懂懂的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它们害怕周言,在山洞的角落里贴着石壁不安的嚎叫着,企图让已经死掉的野猪回应它们。

  周言双眼微眯,琢磨了一下,解了原本绑着野猪蹄子的麻绳,一手一只小野猪抓了起来套住脖子,扛着野猪尸体,牵着两头小野猪就出了山洞。

  茅草屋在半山腰,藏在茂密的灌木林中,外围三丈远挖了一圈的陷阱,靠近的动物若是不小心踩中掉下去,竖起的尖木刺能将皮肉贯穿,就是熊瞎子来了也要吃上亏。

  周言扛着野猪回到茅草屋时周爹已经睡下了,火塘上的吊锅里热着鱼汤,汤里还有两条巴掌大的鲤鱼,是周爹特意给他留的。

  野猪尸体被周言放到了门外的竹棚里,那两只野猪崽则被关进了铁笼之中。

  他脱了蓑衣进了茅草屋内,上半身虽然是干燥的,但雨水还是不可避免的打湿了鞋袜和裤子下摆,直接坐到火塘边上,烤着衣服的同时也给自己舀了一碗鱼汤。

  一碗泡着掰碎的窝窝头的浓香的鱼汤下肚,填饱了肚子的同时,淋久了雨被寒气侵蚀的体温也慢慢升了上去。

  吃饱喝足后,衣服也差不多烤干了。

  茅草屋不如家里的青砖瓦房舒适,雨势太大不可避免的有些漏雨,但好在睡觉的木板床那边没漏,勉强能睡下。

  外头夜正浓,雨下个不停歇,雷声阵阵,偶尔有电光火舌在夜空之中闪烁,瞧着就吓人。

  周言不免想起了安阮。

  那么胆小一个人,这样的天气,也不知道自己睡会不会害怕。

  他都能想象得到,此时的安阮肯定将自己整个人都团进了被褥之中瑟瑟发抖,若是他在的话,说不定已经黏黏糊糊的钻进他怀中乞求安慰了。

  周言越想越有种想马上回去的冲动,但显然现在不是下山的好时机,他只能暂且压抑着情绪,等到天一亮,雨势小了不少以后,才跟周爹商量了下山的事情。

  周爹虽然身体还健朗,但到底也上了些年纪了,在山上呆了这么多天也有些吃不消,周言一提起,两人当即一拍即合,收拾着东西就准备下山。

  另一边,安阮也起来了,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没睡好,再加上后半夜气温骤降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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