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擂鼓开道

  不论是从浩瀚星海到犄角旮旯,还是从鸿蒙初辟到眼巴前儿,宇宙间历来最不可或缺、也最不缺的角色之一,便是那些所谓的多事之辈。

  后世统称其为“好事者”。

  此称好坏因时而异,因事而殊,到底如何当具体分析,不宜一概而论。

  为贬义时,往往意味着兴风作浪。

  褒则侠肝义胆古道热肠。

  远的且不题,便说当下,眼瞅着即将到顶,不意从中段队伍里忽地闪出一人猛往前蹿,身法颇见奇异,仅三五步便抵临宠渡,凑近低语。

  “那谁啊,找老魔干吗?”

  “又有啥异况?”

  “不是申请入党就好。”

  “休想!请前方道友速速将人拦住,莫教他捷足先登。”

  “想起来了,他叫‘黄大吕’。”

  “那个大嗓门儿?”

  “欸欸欸!快看后头。”

  “姓黄的同伙?”

  “张罗那么些旗子作甚?”

  “……兄弟们晓得你力敌万夫,帮不上啥大忙,唯略尽绵薄,撑撑场面。”黄大吕言行恭谨,同时手指下方石梯,“斗胆请道兄检阅。”

  详情尚不明朗,宠渡暂未应话,只顺着黄大吕手指的方向看去。

  甫一定睛,不由面色凛然。

  原来就在先前谈话那阵工夫,即有不少散客出列拾掇,至此时已近乎完备,手中各执物什,目光热切地把宠渡望着。

  却道都有哪些物件儿?

  有的执旗,有的持扇——带柄长扇;就此两类人最多。

  有的拎锣。

  有的背鼓。

  有的抬轿。

  有的提篮。

  有的拈花。

  ……

  林林总总各司其职,不外吹拉弹打之器、铺张悬结之属,都是些迎送仪仗常用之物!——看似个临时搭建的草台班子,东西却出人意料地全乎。

  “你拉扯起来的?”宠渡努了努嘴。

  “不尽是。”黄大吕躬身应道,“起初只我几个,孰料消息传开后各路兄弟闻讯而来,建言献物。”

  “无怪先前总听后面闹哄哄的。”宠渡扶额,“还真难为你们能凑齐喽。”

  “合该天意。”

  “怎讲?”

  “早些年未跨玄门时,”黄大吕自个儿都忍俊不禁,“有兄弟本就专事红喜,宦学婚嫁寿迁之类;更有唱哭活儿的。”

  “都入道了还留着家当?”

  “想来也就存个念想。”

  “花儿呢?”

  “沿途现摘的,管够。”

  “唉……”

  “我等未经允准擅作主张,”黄大吕察言观色,唯恐老魔不喜,“恳乞恕罪。”

  “彼等美意我怎好相拒?不若再狂上一回。”宠渡忖了片刻,拂袖豪言道:“无妨;反是众友赤诚令某受之有愧。”

  “受得、受得。多谢道友成全。”

  “另!”宠渡话锋一转,“我德望尚浅,不宜太过张扬。”

  “那……”

  “从简即可。”

  “作何取舍还请赐教。”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简言叙过之后,黄大吕面带喜色挥手示意,将数十人马招至近前与老魔见礼,寒暄。

  众修欢天喜地,依令行事。

  不题。

  却说场外看客观望既久,早已明白众人意欲何为,纷纷咋舌。

  “这是要……‘唱名开道’?”

  “老魔威望都到这份儿上了嘛?”

  “山上四宗憋憋炸窝。”

  “谁看谁不眼馋!”

  “老魔是真的敢哪。”

  “别说寻常弟子了,我刚见某些强者和老怪的脸色都有点意味莫名。”

  说时迟那时快,遵照老魔之意,在黄大吕安排下,开道队伍迅速调整,省去了锣钹、轿辇及伞盖等一应繁缛,仅余简单五样。

  一曰角。

  一曰鼓。

  一曰花彩。

  一曰五色旗。

  一曰长柄掌扇。

  万事皆备,黄大吕振臂喝问:“能为老魔谋事乃三生之幸,对也不对?”

  “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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