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七日潮歌

  汐月蜷缩在珊瑚礁洞的角落，湿发黏在苍白的脸颊上。她的金银双瞳空洞地倒映着洞外的血月，指尖机械地重复着结印动作——那是鲛人族最基础的凝水诀，此刻却连一滴水珠都凝不出。

  "今日是第三日。"凌霄将烤好的海鱼递到她唇边，左眼蒙着的鲛绡下渗出血迹，"你的潮汐纹章又淡了一分。"

  【记忆潮汐·轮回困境】

  汐月忽然抓住凌霄的手腕，指甲刺入他的皮肤："你是谁？为何我在你眼中看见...看见我自己的葬礼？"

  她的记忆随着潮灵髓的消耗每日重置，昨日的信任在今晨已化为警惕。凌霄沉默着解开衣襟，露出心口处的溟渊血契——契约纹路如锁链缠绕，其中三条已经断裂。

  "这是你给我的枷锁？"汐月冷笑，鱼尾残存的鳞片突然倒竖。凌霄按住她颤抖的肩，引动时晷碎片的光辉："看清楚了，这是你自己刻下的命纹！"

  时砂在空中凝成幻象：三日前海底的熔心之战、汐月化弓的决绝、血契缔结时的泪光...幻象终结时，她的瞳孔终于泛起涟漪："原来我...早已是亡者..."

  【散修突袭·血月异变】

  洞外突然传来刺耳的骨笛声，血月表面裂开蛛网般的纹路。十二艘黑帆战船破雾而出，甲板上站满身绘潮汐图腾的修士——他们的眉心皆嵌着混沌种，手中兵器却刻着鲛人族符文！

  "交出潮灵余孽！"为首的独眼修士挥动骨杖，海水凝成万千毒刃，"否则血月落时，便是东海浩劫！"

  凌霄剑匣未启，汐月突然夺过一柄洛璃剑。她的金银瞳迸发妖异光芒，剑锋竟引动血月潮汐："你们身上...有同族血的味道！"

  海水化作赤潮，吞没三艘战船。修士们的血肉在赤潮中消融，露出森森白骨——每具骸骨的脊椎上，都刻着鲛人族禁术《溟渊转生咒》！

  【骸骨真相·同族相残】

  凌霄的右眼突然刺痛，时砂在瞳中凝成真相：

  这些修士竟是鲛人族的叛徒！他们百年前偷习禁术，将族人炼成混沌傀儡，最终遭反噬化为半人半傀的怪物。而今，他们追随的"盟主"，正是当年失踪的鲛人族大祭司——青铜面具人的袖口滑落一片湛蓝鳞片，与汐月褪下的尾鳞如出一辙！

  "澜叔...是你？！"汐月认出鳞片上的暗纹，那是她幼时赠予祭司的成年礼。

  青铜面具应声碎裂，露出半张布满混沌触须的脸："小汐月，当年你父亲不肯交出潮灵髓，我便自己来取！"

  【潮歌断魂·剜鳞破咒】

  大祭司的骨杖插入心口，三百六十具鲛人尸骸破浪而出。他们的眼窝中跳动着混沌火，喉间发出汐月熟悉的葬歌旋律。

  "这是...我母亲的《安魂曲》..."汐月踉跄跪地，金银瞳流出血泪，"你竟敢...竟敢玷污亡魂！"

  凌霄的时晷碎片突然共鸣，他抓住汐月的手按在自己心口："用血契之力，唤潮灵古魂！"

  汐月残存的鳞片逆刺入掌，金纹血渗入溟渊契约。海底突然升起十二根图腾柱，柱中封印的古鲛战魂破封而出——

  "以吾残魂，净此污海！"

  战魂的咆哮引动九天惊雷，混沌傀鲛在雷光中灰飞烟灭。大祭司的半边身躯被雷火焚毁，剩余的混沌触须卷向汐月："既然得不到...便一起葬..."

  【断刃献祭·七日重演】

  凌霄的洛璃剑突然自主飞起，剑身缠绕着时砂刺入大祭司眉心。第十一枚时晷碎片从其颅内飞出，与凌霄手中的碎片拼合——

  咔嗒！

  完整的时晷浮现裂痕，映出惊悚画面：往生殿外，三百六十个"凌霄"正在自相残杀，而慕瑶的命魂被困在战团中央！

  "原来这才是轮回..."汐月突然抱住头颅，记忆如潮水涌入，"我看过这个画面...在潮灵髓融合时..."

  血月轰然坠落，海面升起通天水幕。水幕中浮现倒计时的血色符文：还剩四日。

  【往生门外·自我之战】

  凌霄的左眼突然恢复清明，时晷的完整形态在瞳中旋转："汐月，敢不敢赌一把？"

  他徒手撕开溟渊血契，半数契约纹路注入汐月体内："以你我之命为注，强开往生殿门！"

  时空裂隙在二人中间绽开，门内传出兵刃相击之声。汐月看着另一个浑身浴血的"自己"从门内走出，手中提着凌霄的头颅："这就是...我们的结局？"

  【潮歌未尽·新誓已立】

  现实中的血月彻底崩碎，青铜面具人的残躯化作飞灰。汐月握住凌霄鲜血淋漓的手，金银瞳首次绽放完整光辉："我记起来了...第七日的破局之法..."

  她的唇贴近凌霄耳畔，说出的话却让时晷骤然停滞——

  "杀了我，才能斩断轮回。"

  海底深渊传来熔心之主的咆哮，往生殿的虚影在血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