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重生者的自白

  海风自耳畔呼啸而过,声音愈发嘹亮,背景板中的噪音被一点点涂抹成空白。

  无声处起惊雷。

  岑冬生做出坦白这一决定的时机固然突兀;可若论动机的萌芽,其实是很久以前的事。

  虽然事到如今,好像没有再解释的必要,但再小的石头还是石头。或许人不一定要去追求某种毫无杂质的关系,但……

  当岑冬生看到恋人那双幽深又清亮的双眸时,心中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有能坦白的机会,便坦坦荡荡地说出来吧,这从来就不是问题。

  ……

  与岑冬生猜想得那样,即便听到了他的话,女人的面容依旧毫无动摇之意,看不出任何惊讶。

  她将手掌贴上他的胸口,笑意温柔。

  “你终于说出来了。不过,没想到你会挑选在这个时候向我坦白。”

  “继续瞒下去也没有意义。”

  岑冬生摇摇头。

  过去在他行动与话语中展露的蛛丝马迹,以姐姐大人的眼光,不可能没有察觉,而岑冬生本人又不擅长掩饰自我。

  一次两次还好说,然而如今他们的交往如此紧密,双方都将彼此的真心烙印在眼底,所谓的“秘密”早已曝光干净。

  她只是一直在等待他的确认罢了。

  “其实我早就猜到了哦,那份对未来的远见,不是靠头脑与理性得来的,而是唯有亲眼见证过的人才能说出来的话。”

  安知真将长发捋到身后。

  “我相信,这点你一样清楚。我还以为……这是我们两人间不言自明的默契。”

  “我本来也这么想,直到今天为止。”

  岑冬生叹了口气。

  他一直在思考,今天安知真拉着他到处跑的理由究竟是什么。

  从他就读过的学校,再到他长大的福利院;然后又是知真姐曾经工作学习过的地方,去见她的父母……

  姐姐大人说,这是为了让他们能感受到“人生的重量”,但他们所见的不过是时光长河留下的些许痕迹,这些残痕在他们今时今日的生命中,究竟占据了多少份量?

  岑冬生是孤僻到就连从小长大的福利院都无法当成“家”的男人;

  安知真是个冷酷到连父母亲情都不曾放在眼里的女人。

  对男人而言,他人生中最精彩的冒险都是从重生以后开始的;上辈子所经历的灰暗岁月,仅仅是这一切的铺垫。

  姐姐大人也一样——

  当然,他没有傲慢到认为与自己的相遇是足以改变安知真命运的转折,但有件事定然能成为她眼中的起点:

  那就是觉醒《天魁权首》,成为咒禁师的那一天。

  在此之前,伪装成“优秀的普通人”而碌碌度过,看不到尽头的一生,绝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幸好他们俩的关系到了今天这一步,就算安知真心机深沉,但在最信任的男人面前时常有卸下心防的时候,所以,冬生才能勉强勘破姐姐大人给予的哑迷:

  哪怕再小的困惑,看不起眼的石砾,都是生命中的一部分,她都想伸手去触碰,获得与历史上的他相似的些微共鸣。

  真是个麻烦的女人,他不止一次这般想道,嘴角却在不自觉地上扬。

  “我意识到,你有没有猜到、与我会不会说,是两回事。”

  “嗯,是两回事。”

  知真姐将俏脸贴在他的胸口,她听见恋人沉稳有力的心跳,比大海的浪涛更令人陶醉。

  “对不起,其实我一直在等待着你开口。”

  “你要是早点开口问,我不会有任何隐瞒。”

  岑冬生揽住女人的肩膀,低头看着女人晶莹如玉的耳垂,有种很想含在嘴里的冲动。

  “是啊,我知道,可我还是更愿意等你主动开口……没办法,我就是这么别扭的女人。”

  “而我则是个不诚实的男人。”

  “说明我们是天生一对呢。”

  在玩笑过后,安知真松开拥抱,抬起头去看男人的脸,她的态度变得认真了些。

  “‘重生者’吗……”女人一边思索,一边提出疑问,“相当于你的灵魂从未来穿越时光,回到了现在的你身上?”

  “不错,我有着来自未来八年的记忆。”

  “听上去就像时光旅行者一样。具体来说,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一点就连岑冬生自己都不确定,他只知道,这场重生的源头体内“未知命禁”的启动

  “上辈子的我被检测出拥有命禁的潜质,但从来没有觉醒过,以至于我只能成为普通咒禁师。直到八年后的某个时间点,它却突然发动……”

  岑冬生努力捡起重生前的回忆。

  “等我重生之后,命禁的力量就全部消失了。我猜测可能只能使用一次吧。”

  “能回溯八年的时光长河,足以干涉世界格局的力量,了不起。”姐姐大人先是夸奖,之后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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