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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他没去紫阳宫,而是落到几里外的凤箫山上。
山野寂寂无声,翠绿的灌木丛旁蹲着一名高瘦的青年,正肆无忌惮地辣手摧叶, 循声扭头道:“你可算来了,这次怎么这么久。”
话说完,扬手甩了个玉瓶出去。
“你要的天元丹,够一年的份量了!”
沈昼稳稳接住,神识一扫就检查过每粒丹药的状况。
今泽给他发出的传讯符只有一行字:天元丹已成,速取,我在凤箫山。
但他此刻拿到手,却没有立即离开,而是道:“你应该还有别的事。”
今泽咧嘴一笑:“当然。”
他把早已准备好的名单送过去:“这是我揪出的群仙盟奸细,你看看。”
沈昼拿起名单,一个个人名看下来,回忆他们的模样。
今泽百无聊赖地蹲着,视线被沈昼腰间陌生的剑所吸引。
他见过沈昼很多剑,但不包括这把。
不过这不是最奇怪的,最奇怪的是他剑柄上竟然悬着一条剑穗,一条昂贵且明显不符合他风格的剑穗!甚至还很炫耀地专门挂在外面!
他看了眼,沈昼还对着名单沉思,于是壮起胆子,悄咪咪伸出手。
砰!
指尖尚未触及,一股无形的力量便将他震开,他捂着酸麻的手指控诉:“你有病吧?我碰一下都不行!一只臭老鼠有什么可宝贵的!”
“老鼠?”沈昼放下名单,眼睛看过来的瞬间,今泽太阳穴一阵刺痛,“需要我提醒你,这是一只兔子吗?你的眼是长来碍事的?”
“好了,知道了!兔子就兔子……哎我草,你跟兔子八竿子打得着吗?上次紫阳宫溜进一只兔子你还骂人家丑!”
沈昼说:“你的舌头也不打算要了?”
这下不止太阳穴,今泽的舌头也开始刺痛,他终于不敢吱声,默默地闭紧嘴巴。
两年前他不听沈昼的话,私自跑出去找人寻仇,险些被人用暗器杀死,沈昼虽然及时赶来救他,却也打断他两条腿,碾碎他断裂的骨头。
他在地上痛到痉挛,而沈昼就一言不发地看着,末了说了句:“别再有第二次。”
生怕旧事重演,今泽若无其事转移话题:“那份名单你看完了?没问题吧?”
沈昼说:“就按你的计划来。”
今泽这才重新笑起来,指着山脚的位置:“他们打算在这里埋伏我,真是一群蠢货,我先把这部分人收拾了,然后再回紫阳宫解决剩下那批。”
沈昼说:“可以。”
今泽愣了下:“没了?”
沈昼没什么表情地说:“天亮之前我要回去,你最好快点。”
今泽一言难尽地看了眼天色:“你最近是不是练功走火入魔了?至于吗这么着急?”
等等。他突然问:“这个剑穗是谁给你的?”
他得到的是沈昼饱含警告的冰冷目光。
今泽的心猛然一跳,终于意识到有什么在脱离控制。
四年前,这个男人突然出现,杀死了他那个该死的父亲,将他从牢笼中解脱。
他也曾问过:“你为何救我?”
那个人始终没有回答他。
四年来他见证了沈昼的强大,也见证了他对一切都漠不关心的冷血。他不属于紫阳宫,不属于这天底下任何一个地方。
这次,他看着沈昼,莫名其妙问出同样的问题:“你到底为什么来这里,又是为什么救下我?”
须臾的寂静后,沈昼淡淡回答:“为了一个承诺。”
今泽的呼吸屏住了,试探问:“那你对她也是吗?”
沈昼应该回答“是”,但他漫不经心的视线掠过腰间的剑穗,忽然停住了。
明明山间树木繁盛,几乎没有风吹来,可那剑穗下的流苏却轻轻晃动着,一下一下,怎么都静不下来。
他烦躁地捉住剑穗,让它完全握进掌心。
剑穗终于不动了,安安静静躺在他手里,就仿佛刚才只是错觉而已。
他终于开口,说:“是。”
今泽松了口气,顺势问:“你的承诺是什么?不会是为了她留下来,然后当一段时间的凡夫俗子?”
后半句是玩笑的语气。
沈昼松开手,仙剑和剑穗一起被传送至芥子空间。他漠然地说:“你想多了,我不会为任何人留下。”
今泽点头,随口问:“那就好,所以你明天不回去了吧?”
沈昼说:“回去。”
今泽:“……”
那你他爹说个屁!
这个话题是无法继续了,他拍拍衣摆起身,开始活动筋骨。
“山下的人怎么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