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鱼汤飘香

他们捣鼓出来的鱼籽酱(味道有点腥,但很新奇)、还有那吹得鼓鼓囊囊、煮过后变得半透明胶质的鱼泡,被阿狸切成片,拌上一点“辣根”粉末,成了爽口的凉菜。

  人们排着队,捧着各式各样的陶碗(油灯工坊出品,大小形状各异,成了部落人新的身份象征),眼巴巴地看着铜牙和蛮虎负责分汤。浓郁的、乳白色的鱼汤浇在碗里,几片晶莹的鱼肉沉浮其中,再根据个人喜好加上配菜。

  “我的碗!我的飞鸟碗!”一个孩子举着红泥特制的、造型像只胖乎乎小鸟的油灯碗(当然,此时装的是汤),生怕被别人抢了位置。

  “给我多加点那个‘辣根’!过瘾!”一个猎人大声嚷嚷。

  “鱼泡!我要鱼泡!脆生生的!”女人们则偏爱那新奇的口感。

  长屋里充满了吸溜喝汤声、满足的喟叹声、碗勺碰撞声和此起彼伏的赞美。

  “天呐…这汤…喝了感觉能打死一头熊!”

  “鱼肉怎么这么嫩!入口就化了!”

  “这‘辣根’…嘶…够劲!像有把小火在肚子里烧!舒服!”

  “鱼籽酱配面饼…绝了!”

  石墨端着碗,坐在主位。碗里是阿狸亲手盛的,鱼肉格外多,还点缀了几颗饱满的鱼籽。他喝了一口,那极致的鲜味让他也微微动容。他抬眼望去,整个长屋沉浸在温暖、喧闹、满足的氛围中。油灯的光芒柔和地洒在每一张洋溢着幸福和油光的脸上,驱散了冬日的严寒与阴郁。这场因石叶一个“任性”要求而引发的盛宴,竟成了部落从未有过的欢乐庆典。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寻找那个红色的身影。阿狸正被一群妇女和孩子围在中间,手舞足蹈地讲解着香料的搭配。她脸颊红扑扑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笑声清脆悦耳,像林间跳跃的溪流。火光和灯光在她身上镀了一层温暖的光晕,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都在发光。

  石墨的心湖,仿佛被投入了一颗小小的石子,漾开一圈微不可查的涟漪。他迅速垂下眼帘,专注地看着碗里的汤,仿佛那翻腾的乳白色液体里藏着什么宇宙至理。

  盛宴过半,气氛愈发热烈。不知谁起哄,让阿狸讲讲东方部落的故事。阿狸也不怯场,跳到一张矮凳上,清了清嗓子。

  “我们那儿啊,冬天没这么冷,河很少结厚冰!我们捕鱼用网,这么大!”她夸张地比划着,引得众人惊叹,“还有一种叫‘稻米’的神奇种子,春天种在水田里,秋天能收获好多好多金灿灿的米粒!煮出来的饭,又香又软,配上我们特制的酱料…”她描绘着稻米的香气和丰收的场景,听得汉部落众人如痴如醉,仿佛看到了另一个富饶温暖的世界。

  “……还有啊,我们部落庆祝的时候,会跳一种舞,叫‘踏歌’!”阿狸说着,竟真的在矮凳上轻盈地踏起步点,哼起了一段欢快悠扬的曲调。她的身姿灵动,像一只在春光里雀跃的小鹿,火红的头巾随着动作飞扬。

  “好!”众人拍手叫好,气氛被推向了高潮。

  “铜牙!你不是总吹自己力气大吗?跟蛮虎比比掰腕子!给阿狸姑娘助助兴!”有人起哄。

  “比就比!怕你不成!”铜牙立刻撸起袖子,露出肌肉虬结的胳膊。

  蛮虎哼了一声,沉稳地坐下,伸出铁钳般的大手。

  一场充满原始力量美学的较量在长桌一角展开。两人脸憋得通红,粗壮的手臂上青筋暴起,木桌被压得吱嘎作响。围观的人加油呐喊,声浪几乎掀翻屋顶。最终,还是蛮虎技高一筹,将铜牙的手腕重重按在桌面上。

  “不算不算!刚才鱼汤喝多了,手滑!”铜牙揉着手腕,大声嚷嚷,引来一片善意的哄笑。

  “输了就是输了!铜牙,罚你给大家表演个绝活!”石砾起哄道。

  铜牙眼珠一转,看到角落里安静坐着的火灰,嘿嘿一笑:“俺的绝活就是能请动火灰大叔露一手!火灰大叔,给大伙儿开开眼呗?”

  小主,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火灰身上。这个沉默寡言的独臂男人,在冰河之战中鬼魅般的身手早已传遍部落。火灰抬眼,淡淡地扫了铜牙一眼,那眼神让铜牙下意识缩了缩脖子。但他没有拒绝,只是默默站起身,走到场地中央。

  他仅存的右手缓缓从腰间抽出了那柄磨得发亮的骨匕。没有花哨的起手式,他就那么随意地站着。突然,他手腕一抖,骨匕化作一道肉眼几乎难以捕捉的灰影!只听“咄咄咄咄”几声轻响,众人甚至没看清动作,几盏固定在远处柱子上的油灯火焰齐齐晃动了一下!等火灰收匕站定,大家才看清,那几盏油灯的灯芯顶端,都被极其精准地削去了一小截焦黑的炭头,火焰瞬间变得更加明亮稳定!

  “嘶——!”

  长屋里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这手快如闪电、精准到毫巅的飞刀绝技,在摇曳的油灯光下更显得神乎其技!连石墨眼中都闪过一丝惊叹。

  “好!!!”短暂的寂静后,是震耳欲聋的喝彩和掌声。火灰面无表情地点点头,默默走回角落坐下,仿佛刚才那惊艳一幕与他无关。

  气氛彻底被点燃,欢声笑语几乎要撑破长屋。石墨看着这其乐融融的景象,看着人群中像个小太阳一样散发着光和热的阿狸,一种前所未有的、温热的满足感充盈心间。这不仅仅是食物的力量,更是光明、交流与活力带来的改变。

  夜深了,人群渐渐散去,带着满腹的鲜美和满心的欢喜。石墨帮着收拾残局,走到厨房门口,发现阿狸还没走。她正蹲在熄灭的灶膛边,手里拿着那根巨大的、光溜溜的黑鱼主骨,用小刀在上面专注地刻着什么。一盏飞鸟造型的油灯放在她脚边,柔和的光芒照亮了她认真的侧脸和灵巧的手指。

  “在做什么?”石墨走近,声音不自觉地放轻了些。

  阿狸吓了一跳,差点把鱼骨掉地上。她抬起头,脸上还带着点偷吃糖果被抓包似的红晕,举起鱼骨:“看!我在记录!记录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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