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空花(十)
“殿下!”姓陈的狼狈不堪,额上冒出的汗珠混着泥,求饶道:“小人并无大错啊!”
意行不耐烦,示意左右快些动手。
东宫卫拔出腰间匕首,姓陈的见要当街用刑,吓得魂飞魄散,瘫软如烂纸。
东宫卫把人提溜起来,捏开嘴就要塞刀子。姓陈的奋力挣扎,惶恐看向旁边:“兄弟一场!救我啊!”
纨绔们平日与他称兄道弟,此时只当没听见,眼观鼻鼻观心,谁也不肯为他出头。
姓陈的嘴唇被划破,刀锋刮得牙齿生疼,就快丢了舌头时,忽听一句:“殿下,不可。”
江尚书正色道:“事情未明,怎可冒用私法?”
意行瞥向纨绔们,他们自知理亏,不敢明言,只好由昭昭说清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
修逸神色渐冷,意行却笑了一声:“好啊,不敬师长,不守尊卑,冒犯修宁,还纵马踏街——”
纨绔们听出他话音中的森森寒意,瞬间塌成一排,也不管四周还有看戏的百姓,夹尾巴似地磕头求饶。
见意行毫不心软,修逸江尚书也不再劝,昭昭暗道不好,这厮不顾忌体面,修宁还要脸,于是站出来说:“殿下,他们虽过分,但若罚得太重,反而对郡主名声不利了。”
顿了顿,又道:“且郡主一向宽和待下,不喜酷烈刑罚。”
意行看向修逸:“依你之见,这些人当如何处置?”
修逸道:“官学石碑上刻有谕令,依规处置即可。”
“不敬师长,按理应杖三十。”江尚书接过话。
纨绔们瞬间呆住,他们出娘胎没遭过罪,哪挨得住三十杖?
幸好江尚书又说:“但念及他们是初犯,可稍作减免。一人十杖,再去明经堂外跪五个时辰罢。”
意行点头允了,事情就此了结。
昭昭躬身告辞,这就押人回去受罚,谁料却被叫住:
“姑娘,你先不忙走。”
她回眸,目光与江尚书相撞:“大人何事?”
地上散着没矢头的箭支,江尚书捡起后打量一番,随后说:“他们有错,你也不无辜。”
出于李清文的缘故,昭昭对这小老头没好感,无端被冤,不服道:“为何?”
江尚书将手中箭矢递给修逸看,虽没矢头,但前端被微微削尖,不落把柄又足以让人疼痛。
意行瞧出昭昭的小把戏,笑道:“好机灵的丫头。”
谕令既要求学生敬上,也要求师长怜下。纨绔们有错在先,但按职权,昭昭无权强拦他们回去,更没理由动武。
可她太睚眦必报,也太精明,总能钻开缝子,狡诈地撕下一口肉。
修逸丢开箭,冷淡道:“你也去跪。”
——
夕阳昏黄。
昭昭跪在明经堂前,头脑沉沉,视线模糊,身下的影子从一道变成四五道,水似地晃动着。
她疑心这是风吹斜了影子,却被身后的哀号打破幻想:“……吴兄,兄弟们膝都跪软啦,能不能去跟殿下求求情,饶了咱们这遭吧……”
“闭嘴。”吴究腿有旧疾,跪在石地上如同针扎。他指着前头昭昭单薄的背影,恨铁不成钢道:人家一个姑娘都比你们强!”
这话顺着风飘进昭昭耳里,她自嘲地想,这就是命贱的好处了,什么都忍得,什么都耐得。
本章完
昭昭躬身告辞,这就押人回去受罚,谁料却被叫住:
“姑娘,你先不忙走。”
她回眸,目光与江尚书相撞:“大人何事?”
地上散着没矢头的箭支,江尚书捡起后打量一番,随后说:“他们有错,你也不无辜。”
出于李清文的缘故,昭昭对这小老头没好感,无端被冤,不服道:“为何?”
江尚书将手中箭矢递给修逸看,虽没矢头,但前端被微微削尖,不落把柄又足以让人疼痛。
意行瞧出昭昭的小把戏,笑道:“好机灵的丫头。”
谕令既要求学生敬上,也要求师长怜下。纨绔们有错在先,但按职权,昭昭无权强拦他们回去,更没理由动武。
可她太睚眦必报,也太精明,总能钻开缝子,狡诈地撕下一口肉。
修逸丢开箭,冷淡道:“你也去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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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昏黄。
昭昭跪在明经堂前,头脑沉沉,视线模糊,身下的影子从一道变成四五道,水似地晃动着。
她疑心这是风吹斜了影子,却被身后的哀号打破幻想:“……吴兄,兄弟们膝都跪软啦,能不能去跟殿下求求情,饶了咱们这遭吧……”
“闭嘴。”吴究腿有旧疾,跪在石地上如同针扎。他指着前头昭昭单薄的背影,恨铁不成钢道:人家一个姑娘都比你们强!”
这话顺着风飘进昭昭耳里,她自嘲地想,这就是命贱的好处了,什么都忍得,什么都耐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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