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境求生

  幽冥似乎察觉到危险,黑剑横扫要拦,但灵风的藤条突然缠住他的右肩,高瑶的银纹剑同时刺向他咽喉——这是声东击西!

  “噗!”

  玄铁斧结结实实砍在幽冥左臂上。

  阴煞炸开的黑雾里,传来骨头碎裂的脆响。

  幽冥的嘶吼像夜枭啼血,震得众人耳膜生疼。

  他的左臂竟开始剥落,露出底下蠕动的黑鳞——哪里是什么修士,分明是被阴煞附体的怪物!

  黑雾突然暴涨。

  沈逸下意识把高瑶护在怀里,却见她的银纹剑已经黯淡下去,金斑从她眼底快速消退。

  铁牛的斧刃上沾着黑血,正滋滋腐蚀着金属;灵风的藤条断了三根,剩下的还在死死缠着幽冥的右腿。

  幽冥的黑剑“当”地坠地。

  他抬起头时,沈逸终于看清了那张被阴影笼罩的脸——根本没有五官,只有张咧到耳根的嘴,里面塞满了泛着幽光的牙齿。

  “有意思......”那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混着血泡破裂的声响,“难怪首座要亲自来。”

  话音未落,他的身体突然开始崩解,黑雾里飘出张泛着血光的符纸。

  沈逸刚要去抓,符纸却“唰”地燃成灰烬,只余一句话在风里飘散:“三日后,苍梧山,接首座......”

  战场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高瑶的银纹剑“当啷”落地。

  她踉跄两步,被沈逸稳稳接住,额头抵着他的肩窝直喘粗气。

  铁牛的玄铁斧插在地上,他蹲下来拍老周的背——那庄稼汉刚才被震得吐了口血,此刻正攥着他的衣角傻笑。

  灵风的藤条缩回袖口,他望着符纸消失的方向,喉结动了动,终究没说话。

  沈逸摸出灵泉水喂给高瑶,指尖触到她冰凉的脸时,突然听见系统提示音在识海响起:“检测到高级阴煞残留,建议三日内清理灵田......”

  他没心思听。

  他望着远处被气浪掀翻的灵田,雷纹竹的幼苗东倒西歪,火灵椒的藤蔓还在冒火星;望着高瑶眼尾未干的汗,望着铁牛帮老周包扎时笨拙的手势;望着山风卷起的黑灰里,隐约有更浓重的阴煞气息正在逼近。

  三日后,苍梧山。

  沈逸低头吻了吻高瑶发顶,把灵泉水囊系在她腰上。

  他摸出颗新的雷纹竹种子,灵力注入的瞬间,嫩芽冲破种壳,在掌心展开片翠绿的叶子。

  “该准备了。”他轻声说,目光扫过众人,“这次......我们要带够家伙。”

  山风卷起他的衣摆,远处传来狼嚎般的风声。

  那声音里,仿佛有更庞大的阴影,正碾过云端,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缓缓压来。

  战场的风卷着焦土气息灌进鼻腔时,沈逸才发现自己后背的衣料早被冷汗浸透。

  高瑶的发梢扫过他下巴,带着几缕灼人的温度——她刚才为了替老周挡那道阴煞爪风,硬接了半招,此刻呼吸还像破风箱似的抽着。

  “阿逸......”高瑶的手指在他腰间轻轻揪了揪,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我没事。”

  他低头,正撞进她泛着水光的眼睛里。

  金斑虽褪了,但眼尾还留着战斗时激出的红痕,像被谁拿朱砂点了颗泪痣。

  沈逸喉结动了动,把到嘴边的“骗谁呢”咽回去,反而用拇指蹭掉她脸颊上的黑灰:“先回竹屋。

  灵风前辈的藤条还能撑半个时辰结界,赶在阴煞余毒扩散前......“

  “沈兄弟。”铁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那大汉正单手提着玄铁斧,另一只手托着老周的腰。

  庄稼汉的嘴角还挂着血渍,可看见沈逸时眼睛亮得像星子:“俺背得动老周,您顾好瑶姑娘。”

  沈逸冲他点了下头,余光瞥见灵风正弯腰捡起那截断裂的藤条。

  青灰色的藤皮上凝着黑霜,化神期修士的指尖竟在微微发颤——这是他第一次见灵风露出疲态。

  “前辈?”他试探着唤了声。

  灵风抬头,眼角的皱纹里还沾着硝烟,却笑得比平时温和:“无妨,阴煞蚀体罢了。”他抬手拂过藤条,几缕青光渗进裂痕,“先走吧,这山坳留不得。”

  回程的路比来时短了一倍。

  沈逸抱着高瑶几乎是掠着树梢飞,可即便如此,他还是能闻到风里越来越浓的腐臭味——那是幽冥崩解后残留的阴煞在扩散。

  高瑶突然攥紧他的衣襟:“左边三十丈,有野狗在啃食尸体。”

  他瞳孔微缩。

  寻常野兽避阴煞如蛇蝎,敢在这时候靠近的......

  “是被阴煞污染的。”灵风的声音从后方飘来,“加快速度。”

  竹屋的竹帘被山风掀起时,铁牛正用玄铁斧劈柴。

  火星子溅在他裸露的胳膊上,烫出一串红点,他却像没知觉似的,只把劈好的干柴码成小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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