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万灵山

  高瑶刚喂完药,指尖还沾着铁牛嘴角的血:“所以他之前引我们去地脉眼,是想确认天命之眼的位置?”

  “应该是。”沈逸扯了扯嘴角,笑得比哭还难看,“现在他确认了,我们就得去搅局。”

  灵风的金纹突然亮了亮,他抬眼看向地缝外:“三天后,万灵山戊时三刻。”

  云影将剑收入鞘,剑鸣清越:“我随你去。”

  “我也去。”高瑶擦干净手,从发间取下那朵染血的绒花,“上回你说要背我看云海,等打完这仗,你得说话算话。”

  沈逸望着她沾血的指尖,突然伸手把她拉进怀里。

  高瑶的发顶蹭着他下巴,带着草药香,像团烧得正旺的火。

  他低头吻了吻她额头,声音轻得像叹息:“等打完这仗,我背你看遍九州的云海。”

  夜色漫进地缝时,铁牛终于发出一声闷哼。

  沈逸替高瑶理了理被山风吹乱的发丝,抬头看向灵风:“屏障能撑到后半夜吗?”

  “能。”灵风的金纹在夜色里泛着微光,“但你们得在寅时前出发。”

  沈逸站起身,拍了拍腰间的系统玉牌。

  玉牌经过今日催熟,表面多了道细细的裂痕,却仍温温的贴着皮肤。

  他看向众人,眼里的火比任何时候都旺:“收拾东西,寅时出发。

  我们要在仪式开始前,站在万灵山的山脚下。“

  高瑶帮他系好披风带子,指尖在他心口轻轻一按:“这次,我们不会再退了。”

  地缝外,乌云正从东南方涌来,遮住了最后一点星光。

  风里飘来若有若无的药香,像极了万灵山深处,上古神农氏留下的,那片未被踏足的药田。

  寅时三刻,地缝外的山风裹着湿冷的潮气灌进来。

  沈逸摸了摸腰间发烫的系统玉牌,裂痕在指腹下硌得生疼——这是今早催熟十株回灵草留下的痕迹。

  他抬头看向高瑶,她正将最后一包伤药塞进铁牛怀里,发梢沾着夜露,在火光里泛着暗金。

  “该走了。”灵风的声音像碎冰撞在石壁上,金纹从他袖口漫到脖颈,映得地缝里的火把都暗了几分。

  云影已经站在洞口,剑鞘上的铜环随着呼吸轻晃,发出细碎的响。

  铁牛把药包往怀里一揣,斧头在肩头颠了颠:“沈兄弟,这万灵山的路我熟,当年跟着老猎户采药时……”

  “嘘。”高瑶突然抬手。

  众人立刻静了声。

  她垂眸盯着自己沾了药渍的指尖——那上面的灵力脉络正泛着不正常的青,“灵气在逆流。”

  沈逸的后颈瞬间绷直。

  他见过这种迹象,三个月前玄霄血洗青岚镇时,镇外的灵脉就是这样扭曲着倒灌,把整个山谷的草木都绞成了黑灰。

  “走。”他扯了扯高瑶的披风带子,动作比平时重了些,“贴着山壁,别碰任何发光的石头。”

  夜路比预想中难走。

  山径被玄霄的人动了手脚,看似平缓的斜坡下埋着淬毒的荆棘,石缝里渗出的泉水泛着幽蓝,沾到皮肤上立刻起水疱。

  高瑶走在中间,每走十步就蹲下身,用指甲在石头上划一道细痕——那是她改良的避障符,能暂时引开地脉里乱窜的邪灵。

  “到了。”灵风突然停住。

  沈逸抬头,月光被乌云撕成碎片,照出前方连绵的山脊轮廓。

  但本该笼罩万灵山的灵雾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漫天浮动的灰雾,像有人把整块天空都浸在了墨汁里。

  离得近些,连呼吸都带着铁锈味,沈逸的系统玉牌突然发烫,在腰间烙出红印——这是附近有邪物的警示。

  “灵脉被抽干了。”灵风伸手按在地上,金纹顺着他的手臂爬进泥土,“死脉。”他抬头时眼底泛着冷光,“最多撑半柱香,这里的邪气就会凝成毒瘴,沾到就烂骨。”

  沈逸的喉结动了动。

  他能感觉到高瑶的手在自己掌心微微发颤——不是害怕,是灵力透支后的脱力。

  三天前为了救铁牛,她强行用筑基期的灵力硬抗了玄霄手下的魂刺,现在每布一道符都要咬着牙。

  “速战速决。”他捏了捏高瑶的手,转向铁牛,“你打头,遇着活物先喊。”

  铁牛的斧头在肩头压出深痕:“得嘞!”话音未落,前方灰雾里突然传来“咔”的一声。

  众人同时顿步——那是骨骼错位的声响,像有人在极慢地转动脖子。

  “幽冥哨兵。”云影的剑已经出鞘三寸,寒光映得他的脸更冷了,“玄霄用残魂炼的傀儡,没痛觉,专啃活人的灵根。”

  沈逸眯起眼。

  雾里渐渐显出影子,青灰色的道袍,腰间挂着碎裂的玉牌,最诡异的是他们的脸——皮肤像被剥了层皮,露出下面暗红的肌肉,眼球却泛着死白,直勾勾盯着众人。

  “硬拼不行。”沈逸摸出系统玉牌,裂痕里渗出淡金色的光,“这些东西靠残魂驱动,得乱其神魂。”他闭了闭眼,灵力顺着经脉涌进玉牌——上次催熟迷魂雾花还是在青丘秘境,当时玉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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