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维度之殇

  "会死吗？"秦战轻声问。

  星环诚实地显示成功率不足7%，且尝试者极可能被Ω序列同化。但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秦战启动法则织机，开始编织一套防护服——不是保护自己，而是最大限度减少对苏婉的干扰。材料选用观测者内部的惰性金属，结构设计成最简单的几何体，连思维波动都通过星环压制到最低。

  准备就绪后，他向苏婉发送一道意识脉冲："让我进去。"

  苏婉——或者说Ω结构的控制者——立刻拒绝："不允许。同化风险98.3%。"

  "我母亲留下了后门，"秦战坚持，"触发密码是我的名字。"

  Ω结构出现微妙波动，一个临时通道短暂开启。秦战毫不犹豫地冲进去，瞬间被无法形容的能量洪流包围。防护服外层开始汽化，创生之眼传来烧灼般的剧痛。这里不是常规空间，而是法则的源头，每个"粒子"都是最原始的创世能量。

  苏婉的核心在前方闪耀，像由千万条光带组成的茧。秦战挣扎着向前，防护服已经蒸发大半，皮肤暴露在能量洪流中开始结晶化。就在即将触碰到光茧的刹那，一道黑影从侧面袭来——堕落的宇宙意识！

  "愚蠢的生命。"黑影化作人形，面貌不断变化，最终定格为秦战的样子，"你以为名字能改变什么？"

  秦战无法回答。能量洪流正在摧毁他的发声器官，思维也开始模糊。但他死死盯着那个冒牌货，创生之眼全力运转，看穿其本质——不过是个恐惧被替代的可怜虫。

  用尽最后力气，秦战在意识深处喊出自己的真名。不是"秦战"，而是出生时母亲取的那个从未用过的名字——"秦破妄"。

  光茧突然爆发出刺目金光！黑影发出不似人类的尖叫，开始溶解。与此同时，外界观测者的火种库自动开启，十万个纯净文明意识如星河般涌入创世之渊。婴儿苏婉在本源深处抓住机会，一举击溃堕落意识的防御。

  Ω结构内部，秦战感到自己被温柔地包裹起来。苏婉的声音在意识深处响起，不再是机械合成，而是带着熟悉的温度："战...我回来了..."

  能量洪流变成温暖的春雨，结晶化的皮肤逐渐恢复。当秦战重新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漂浮在宁静的星空中。苏婉就在面前，量子态稳定了许多，至少保持着基本人形。她的眼睛恢复了大部分人类特征，只是瞳孔中还跳动着Ω形火焰。

  "成功...了？"秦战嘶哑地问。

  苏婉点头，指向远处。堕落的宇宙意识已经坍缩成一个小黑点，正在被婴儿苏婉和十万火种共同封印。但代价是婴儿意识必须永远镇守本源领域，无法回归。

  "她...不回来了？"秦战心痛地问。

  苏婉摇头，突然做了个出人意料的动作——她将手放在自己腹部，那里浮现出一个小小的Ω符号："不...她在这里。"

  创生之眼显示惊人真相：在最终对抗中，婴儿苏婉将自己的一部分本质注入成年体，作为未来新生的种子。这不是简单的记忆复制，而是量子层面的完整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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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待...合适时机..."苏婉轻声解释，"现在...不稳定。"

  确实，她的量子态虽然比之前稳定，但仍有轻微波动。秦战试探性地伸出手，这次没有引发维度灾难，只是指尖接触处有细小的能量火花。

  "可以...慢慢适应。"苏婉握住他的手，力道控制得恰到好处，"需要...练习做人。"

  秦战忍不住笑了。这句话太像当年的苏婉，那个在锈蚀星海与他斗嘴的倔强女子。笑容很快变成咳嗽——维度穿越的伤害还没完全恢复。

  苏婉立刻紧张起来，量子态又出现波动。她下意识想检查秦战的伤势，又怕伤到他，手足无措的样子莫名可爱。最终她选择用Ω能量编织出一个治疗力场，轻柔地包裹住他。

  "谢谢。"秦战轻声说。不仅为治疗，更为一切。

  苏婉歪着头，这个动作让秦战想起她退化到婴儿时的样子："不...谢谢。为了...找到我。"

  他们漂浮在新生的宇宙中，远处是被封印的堕落意识，近处是十万火种重建的文明之光。星环上的法则织机自动记录着这一切，偶尔发出轻微的嗡鸣，像是婴儿意识在梦中呓语。

  秦战突然想起什么："那个后门...母亲是怎么..."

  苏婉的眼中闪过数据流："查询中...秦语嫣在Ω序列底层写入母爱参数...当检测到继承者有至亲牺牲时...自动触发逆转程序..."

  所以最终击败堕落意识的不是力量，而是一个母亲对孩子的爱。秦战望向星空，仿佛能看到语嫣欣慰的微笑。

  "接下来...？"他看向苏婉。

  她的量子态微微波动，右眼人类瞳孔中映照着无数可能性："重建...守护...成长..."顿了顿，露出融合后的第一个完整微笑，"回家。"

  家。这个词在宇宙尺度上显得如此渺小，却又如此重要。秦战握紧她的手——小心翼翼地——指向远处一颗蓝色的星球。那不是地球，但有类似的大气和海洋，正适合作为新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