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敌酋现踪

  悉诺罗跨坐在汗血宝马上,手中镶金马鞭在空中炸响:“快!再快些!”他的吼声在山谷间回荡,“翻过这座山,金银珠宝任你们拿!美酒佳肴随你们吃!”

  吐蕃骑兵闻言,眼中泛起贪婪的绿光。他们仿佛已经看见堆积如山的战利品,听见唐人女子凄厉的哭喊,这可比高原上冰冷的糌粑诱人千万倍!

  “报——”一骑绝尘而来,马背上的斥候脸色煞白,“前方发现唐军!”

  “区区唐猪也敢拦路?”悉诺罗不屑地甩动鞭梢,“派个百人队去,把他们的脑袋给我垒成京观!”

  “且慢!”斥候急声道,“这支唐军...不同寻常!”他喉结滚动,“人人身着明光铠,在阳光下像移动的铜墙铁壁!”

  “什么?”悉诺罗瞳孔骤缩。

  作为吐蕃贵族,他太清楚明光铠的分量,那是大唐将作监用百炼钢打造的珍宝,普通边军终其一生都未必能摸到一片甲叶!

  当他催马来到山口时,眼前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冷气。

  千余名铁塔般的唐军列成锋矢阵,明光铠在烈日下连成一片刺目的光幕。最前排的陌刀手如同山岳般巍然不动,刀锋组成的死亡森林散发着凛冽寒光。

  而阵前那位将领更是令人侧目,他竟腰悬三尺青锋,而非唐军制式横刀。

  “来将通名。”白衣将领轻抚剑柄,声如清泉击石。

  “哈哈哈!”悉诺罗拍着胸甲狂笑,“本将乃吐蕃第一勇士悉诺罗!死在我刀下的唐将,尸体能堆成一座烽燧!”

  他等着看对方惊恐的表情,却见那白衣人眼中陡然迸发出猎豹般的精光。

  “妙极!”李白抚掌大笑,“正愁找不到够分量的功劳簿!”

  “你...你是?”悉诺罗突然问道。

  “李白!”白衣人振袖而立。

  “写《清平调》的那个李白?”

  悉诺罗的弯刀差点脱手,他曾在逻些城的宴会上,听吐蕃贵族吟诵过“云想衣裳花想容”。马鞭指着李白笑得直不起腰:“你个酸文人跑来战场作甚?快回去给你的贵妃写诗吧!”

  李白却缓缓拔剑出鞘。剑身映着大漠孤烟,竟泛起一层朦胧月华:“昨夜新得《侠客行》一首,正好借将军头颅试剑。”

  悉诺罗的笑声戛然而止,仿佛被人掐住了喉咙。他瞪圆了眼睛,看着那柄在阳光下划出惊鸿轨迹的青锋剑!

  “我十五岁便拜裴旻将军为师。”李白手腕轻转,剑尖绽出九朵寒梅,“这手‘青莲剑歌’,正好请吐蕃勇士品鉴。”

  “呛——”

  剑鸣如龙吟,李白的白袍突然化作一片流云。那剑光快得匪夷所思,竟在空气中拉出七道残影!

  悉诺罗赖以成名的“铁壁格挡”完全落了空,精铁打造的弯刀像木头般被削去一截。

  “李翰林威武!”

  龙武军的欢呼震得山崖簌簌落石。他们亲眼见过李白在军营月下舞剑,那时剑光织成的莲花,曾让整个校场鸦雀无声。

  悉诺罗连退三步,铠甲已被划开三道口子。他终于明白,这个看似文弱的诗人,剑术竟比吐蕃最厉害的“雪山剑师”还要凌厉三分!

  “铮——”

  剑刃擦着金铁交鸣的刺耳声响,悉诺罗险之又险地缩回手掌。

  那柄青锋剑在他手背上留下一道血痕,寒意直透骨髓。这位吐蕃猛将终于收起轻蔑之色,额头渗出细密汗珠。

  李白长啸一声,剑势陡变。但见青光流转,竟在空中划出三朵剑花,分取悉诺罗上中下三路。

  这正是裴将军亲传的“三才剑意”,当年在长安城头,曾一剑挑落七盏宫灯而烛火不灭!

  “不可能!”

  悉诺罗狼狈格挡,手中镔铁棒竟被震得嗡嗡作响。

  他征战半生,何曾见过如此飘逸又凌厉的剑法?那柄剑仿佛有了灵性,时而如江河流转,时而似飞瀑倾泻,把他逼得连连后退。

  “彩!”龙武军将士爆发出震天喝彩。

  这些百战精锐岂会不识货?李白的剑招看似写意,实则暗合“十步杀一人”的剑意,与沙场冲锋的锋矢阵竟有异曲同工之妙!

  “啊——”

  突然一声惨嚎,悉诺罗的镔铁棒当啷落地。他的右手腕脉被一剑挑断,鲜血如泉喷涌,在黄沙上绘出触目惊心的红梅。

  “放箭!快放箭!”吐蕃亲卫慌忙抢上。箭雨笼罩中,李白青衫翻飞,剑光织成密不透风的银网,竟将箭矢尽数格挡!

  “大唐儿郎,随我杀敌!”

  李白振剑长吟,千骑玄甲应声而出。明光铠反射着血色夕阳,整支军队仿佛化作一柄烧红的利刃,狠狠刺入吐蕃军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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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嗒、嗒——”

  殷红的血珠顺着枪尖滴落,在黄土地上绽开一朵朵暗色小花。

  李乾缓缓抬起染血的长枪,寒铁枪尖在尸衣上擦过,重新泛起冷冽的幽光。

  放眼望去,这片狭谷已成人间炼狱,断肢与内脏散落其间,尚未冷却的鲜血在低洼处汇成小小的血泊,映着夕阳泛起诡异的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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