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耶律洪的心思

外,除了那位等待的亲卫队长,还有几名耶律洪的亲兵。看到顾远出来,几人连忙躬身行礼:“参见右大长老!”

  顾远点了点头,脸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慵懒和……纵欲后的疲惫感?他随意地活动了一下脖颈和肩膀,发出轻微的骨节声响,似乎昨夜“操劳”过度。

  “走吧。”他声音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

  亲卫队长引路,几名亲兵跟在后面。走出不远,便听到后面传来那几个亲兵压得极低的议论声,带着戏谑的笑意:

  “啧啧,咱们这位左大都尉……哦不,右大长老,今日可真是……日上三竿啊!”

  “可不是嘛!平日里天不亮就能听见他练功的动静,那叫一个勤勉守时!今天……嘿嘿,都正午了才从温柔乡里爬起来。”

  “英雄难过美人关呐!新夫人那般天仙似的人物,换谁也得……嘿嘿,身子骨堪忧?我看是乐不思蜀吧!”

  “小声点!让右大长老听见……不过说真的,新夫人那舞姿……昨晚看得我都……咳,难怪右大长老起不来床……”

  “哈哈,你小子想什么呢!不过话说回来,右大长老这‘操劳’了一夜,待会儿面见可汗,精神头儿还够用吗?”

  这些议论声清晰地飘入顾远耳中。他嘴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一丝冷笑,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一个沉溺新婚、志得意满、甚至有些“荒废”的年轻权贵形象。昨夜祖父之死的阴影和那份沉重的“贺礼”带来的紧绷感,都被这刻意营造的慵懒所掩盖。他需要这个面具,尤其是在即将面对耶律洪的时候。

  一行人穿过依旧残留着昨夜狂欢痕迹的营地,酒坛、烤肉骨头散落一地,空气中酒气未散。就在即将接近耶律洪那座巨大而威严的金顶汗帐时,斜刺里走来一队身着黑金教袍的拜火教徒。为首一人,身材矮壮,面容精悍,正是拜火教在契丹王庭的一个重要坛主,名叫赫连铁。

  “恭贺右大长老新婚大喜!祝右大长老与新夫人琴瑟和鸣,早生贵子!”赫连铁脸上堆满笑容,带着手下教徒躬身行礼,声音洪亮,姿态恭敬。

  顾远停下脚步,脸上也挂起公式化的笑容,拱手还礼:“多谢赫连坛主,同喜同喜。”

  就在双方寒暄,顾远与赫连铁双手相握之际,顾远敏锐地感觉到对方宽大的袖袍下,一个微小的、折叠得极硬的物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滑入了自己的掌心!动作之快、之隐蔽,若非顾远全神贯注,几乎难以察觉。而赫连铁脸上笑容不变,仿佛只是寻常的礼节性接触。

  顾远心中警铃微作,面上却不动声色,顺势将手收回袖中,将那物件紧紧攥住。同时,赫连铁身后的几名教徒也纷纷上前,七嘴八舌地说着恭贺之词,巧妙地挡住了旁边耶律洪亲卫的视线。

  “右大长老年轻有为,又得如此佳人,真是羡煞旁人啊!”

  “是啊是啊,昨夜夫人的舞姿,如同九天玄女下凡尘!”

  “拜火神在上,定会保佑右大长老与新夫人福泽绵长!”

  一片嘈杂的恭维声中,赫连铁等人行礼告退,迅速消失在营帐之间。

  顾远握紧了袖中的东西,继续跟着亲卫队长走向汗帐。他借着整理袖口的机会,飞快地瞥了一眼掌中之物——是一张折叠得非常小的、坚韧的羊皮纸。他不动声色地展开一角,上面只有一行用炭笔写就的、潦草却清晰的契丹文小字:

  “勿提耶律部阿保机。”

  顾远的心脏猛地一沉!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张三金!这是张三金的警告!他果然在密切关注着这场召见!而且,他显然已经预判到,或者担心,顾远会在可汗面前提及耶律阿保机!这警告来得如此及时,如此精准,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意味。纸条的内容简洁至极,却像一把冰冷的匕首,抵在了顾远的后心。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三金醉了吗?昨夜金帐前那转瞬即逝的诡异笑容,果然只是假象!这老狐狸,清醒得可怕!他扶持阿保机的决心,以及对顾远的防备,比顾远想象的更深。顾远不动声色地将纸条揉碎,紧紧攥在掌心,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背叛张三金的代价,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但开弓没有回头箭,他昨夜接过阿爷那份沉重“贺礼”时,就已经做出了选择。

  转眼间,巨大的汗帐已在眼前。帐门前肃立着两排披甲持锐的耶律洪亲卫,杀气凛然。亲卫队长上前通报:“可汗,右大长老顾远带到。”

  “进来。”帐内传来耶律洪略显低沉的声音。

  顾远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情绪——昨夜的悲怆、对阿茹娜的愧疚、张三金警告带来的寒意——都强行压入心底最深处。他脸上重新挂起那副带着一丝新婚疲惫却恭敬的神情,掀开厚重的帐帘,躬身走了进去。

  汗帐内光线充足,弥漫着浓郁的檀香气息。耶律洪那庞大的身躯并未坐在高高的汗座上,而是半躺在一张铺着厚厚熊皮的长榻上,身旁放着矮几,上面摆着瓜果和奶茶。他穿着宽松的常服,脸色比昨夜似乎苍白了一些,眼袋浮肿,显然昨夜也宿醉未消,但那双小眼睛里射出的目光,却依旧锐利如鹰隼,牢牢锁定在走进来的顾远身上。

  “顾远,参见可汗。”顾远走到长榻前数步,单膝跪地,行觐见礼。

  “起来吧,坐。”耶律洪挥了挥肥胖的手,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赐茶。”

  有侍者立刻为顾远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奶茶。顾远谢恩,在耶律洪下首的矮墩上坐下,姿态恭谨。

  “新婚燕尔,滋味如何?”耶律洪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带着长辈的调侃,目光却审视着顾远略显疲惫的脸色。

  顾远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赧然,微微低头:“托可汗洪福……臣,甚好。”语气中带着一丝新婚男子特有的满足和……一丝难以掩饰的倦意。

  “哈哈哈,好!年轻人嘛!”耶律洪笑了笑,随即话锋一转,语气

上一页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