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秘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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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放心!金牧在,漠北在!”金牧单膝跪地,声音斩钉截铁。
翌日清晨,告别了依依不舍的族人和忧心忡忡的金牧,顾远带着阿茹娜,在精锐赤磷卫的护卫下,踏上了返回王庭的归途。阿茹娜并不知道昨夜那场关乎她命运的抉择,她只是不舍地回望着初具规模的营地和那些熟悉的族人面孔,但更多的,是对回到“家”的期待和对顾远的依赖。她靠在顾远怀里,感受着他胸膛的温暖,觉得无比安心。
顾远搂着她,下巴轻轻蹭着她的发顶,眼神却锐利地扫视着周围。他知道,耶律洪的暗卫,一定会在他们穿过狼顾涧后再次出现。
果然,当他们艰难地走出狼顾涧不久,那队潜伏在后方绿洲的耶律洪暗卫便如同附骨之蛆般跟了上来,依旧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归途同样艰辛。顾远对阿茹娜的照顾无微不至,嘘寒问暖,体贴入微。他甚至在途中特意绕了点路,找到一处有温泉的地方,让阿茹娜能泡个热水澡解乏。这些举动,自然都落在了暗卫眼中。
当顾远一行人终于风尘仆仆地回到契丹王庭,那队暗卫也第一时间向耶律洪复命。
“可汗,属下等一路跟随,左谷蠡王顾远并无任何异常举动。”暗卫小队长恭敬地汇报,“他此行漠北,确为安置族人。在狼顾涧,其族人因缅怀金日朗老族长而集体痛哭,情真意切。随后进入漠北深处,环境异常艰苦,其部族行进缓慢,左谷蠡王亦忙于安顿事务,并亲自照顾怀有身孕的夫人,关怀备至,寸步不离。其夫人阿茹娜,一路随行,并未留在漠北。属下等确认其部族安置在月亮湖附近后,因环境恶劣,恐暴露行踪,未再深入。左谷蠡王安置妥当后,便即刻携夫人返回,途中亦无异常接触或传递消息。”
耶律洪肥胖的身体陷在汗座里,眯着小眼睛听着汇报。当听到顾远并未将阿茹娜留在漠北,而是带在身边悉心照料,一路毫无异动时,他脸上的肥肉似乎松弛了一些,甚至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嗯,看来顾远确是尽心安置族人,也未曾忘记本分。”耶律洪点了点头,“他倒是……真疼爱他那夫人。也罢,一个沉溺温柔乡、念家室的王爷,总比一个野心勃勃、难以掌控的枭雄更让人放心些。” 他对顾远的“表现”相当满意,那“六分信任”似乎又稳固了几分。
就在顾远返回王庭,继续扮演他“安逸王爷”的同时,金顶圣殿深处,闭关多日的张三金终于睁开了眼睛。那双深陷的眼窝中布满了骇人的血丝,但眼神却异常锐利,甚至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兴奋和刻骨的怨毒!
他面前巨大的黑曜石桌案上,铺满了泛黄的古老卷宗、复杂的星象图、潞州地脉图的副本,以及那七处奇门遁甲阵残留痕迹的详细勘测报告。经过无数个不眠之夜的推演、占卜和近乎自残的精神消耗,他终于“破解”了古日连章留下的“七星之谜”!
“古日连章!老匹夫!你好狠毒!好算计!”张三金枯瘦的手指死死抠着桌案边缘,指甲几乎要嵌进坚硬的石头里,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他枯槁的面容扭曲着,充满了对那个已故对手的滔天恨意!
他猛地抓起一张星图,指着上面北斗七星的位置,声音嘶哑如同恶鬼低语,对着侍立在一旁、同样脸色苍白的赫连铁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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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老贼!当年在潞州,根本就不是简单地改易龙脉!他举行的那场惊天动地的大祭祀,真正的核心,是用他那孙子顾远天生的‘破军’凶煞命格作为活祭!以破军引动北斗之力,强行将一缕游离的中原龙脉气运,嫁接、禁锢到了契丹王脉之上!”
“这七处阵法!”他又指向那些勘测报告,“正是对应北斗七星的锁链!它们不是独立的,而是一个整体!一个以顾远命格为阵眼,以七星为框架,将窃取来的中原龙运死死锁在契丹耶律氏血脉中的……困龙锁魂大阵!”
张三金激动地喘息着,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这阵法的关键,就在于顾远!他活着,他的破军命格就是这嫁接龙运的容器和锚点!契丹的‘国运’就维系在他身上!但是——” 他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刻骨的怨毒和恐惧,“一旦顾远身死!他的破军命格消散,这强借而来的龙运立刻就会失去锚固,如同无根浮萍,瞬间被天道规则排斥,重归……天上破军星宿!而失去了这‘借来’的龙运反哺,契丹王脉将遭受恐怖反噬!耶律氏……将立刻从云端跌落,气运崩解,命格破碎,轻则王权倾覆,重则……血脉断绝,永世不得翻身!落水的凤凰不如鸡?哼!到时候连鸡都不如!”
赫连铁听得浑身冰冷,冷汗浸透了后背。他终于明白总教主为何如此失态!这古日连章,简直是用他孙子的命,给整个耶律氏套上了一个同生共死的枷锁!也给他们拜火教的谋划,设置了一个几乎无解的障碍!
张三金发泄完怒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眼中闪烁着阴冷而疯狂的光芒:“立刻!秘密通知阿保机大人!让他速来见我!此事……必须从长计议!”
当夜,依旧是那处废弃祭坛下的密室。烛火摇曳,映照着耶律阿保机那张刚毅却此刻布满震惊与阴沉的脸。
“什么?!顾远……竟成了我耶律氏国运的‘锁’?!”阿保机听完张三金的讲述,饶是他心志坚如铁石,此刻也忍不住低吼出声,一拳重重砸在石桌上,“这老匹夫!死了还要摆我们一道!” 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屈辱和愤怒!他耶律阿保机,胸怀大志,自认天命所归,如今竟要与一个仇敌之后、一个他视为棋子甚至障碍的顾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张教主!难道就没有破解之法?!”阿保机眼中杀机毕露,死死盯着张三金,“难道我们就要永远受制于顾远?他若心怀异志,甚至投靠耶律洪……”
“有!”张三金枯槁的脸上露出一丝狰狞而自信的笑容,如同黑暗中窥伺的毒蛇,“破局的关键,还在潞州!”
“潞州?”阿保机皱眉。
“正是!”张三金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当年古日连章改易龙脉,阵心就在潞州望烽台!那里是中原龙脉气运流转的一个关键节点!老夫已反复推演确认!”
“老夫有一法,名为‘噬魂夺运’!需在潞州阵心之地,改水脉,移河道,布下至阴至邪的‘噬魂大阵’!此阵一成,可强行剥离、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