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8章 记忆收割者降临

  星幕被割裂的瞬间，苏砚正握着罗盘测算灵脉走向。天穹如破碎的琉璃，十二艘棱形母舰自裂隙中浮现，舰身流转的银蓝光晕与星轨产生诡异共鸣，整片星域的星辰都开始不规则闪烁。

  "那是......"身后传来林晚惊呼声。她的天机伞突然无风自动，伞面龟甲纹路渗出暗红血光——这是比任何占卜卦象都更直接的预警。苏砚的掌心沁出冷汗，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最终指向母舰群中心那座悬浮的黑色方碑，碑体表面流淌的纹路分明是上古禁术《忘川引》的符文变体。

  记忆虹吸炮充能的嗡鸣穿透真空，以超越灵识传递的速度震荡着每颗星球。灵渊界的修士们纷纷祭出法宝，却在接触到母舰外层防护罩的刹那，法器表面的铭文如同被橡皮擦抹去般消失。苏砚看见自己腰间的传讯玉佩正在褪色，那上面镌刻的家族印记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模糊。

  "是记忆湮灭！"林晚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瞳孔里映出远处星球的惨状：植被褪去斑斓色彩，化作灰白枯枝；城墙上的守卫保持着战斗姿势，却像被抽走灵魂的傀儡般僵立。更可怕的是那些正在消散的元婴修士，他们的识海在虹吸炮的威压下如同破裂的镜面，毕生记忆化作光点飘向方碑。

  苏砚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某种陌生的剧痛在识海中炸开。他想起三天前在藏经阁发现的残卷，那些被刻意涂抹的星图此刻竟在脑海中自动补全——原来记忆收割者每三千年便会降临灵界，将文明推回蒙昧，而他们的弱点，竟藏在方碑核心的记忆晶体里。

  "我们必须毁掉那个！"苏砚扯断腰间储物袋的系带，九柄本命飞剑在身后列成北斗阵。但就在他准备御剑而起时，左手突然传来灼烧般的疼痛。低头看去，与林晚的结契印记正在消退，那些曾共同经历的生死瞬间、月下对酌的温馨画面，都化作碎片从指尖流逝。

  林晚的天机伞轰然炸裂，龟甲碎片悬浮在空中，竟自动拼凑出记忆收割者的真实形态：由无数记忆光团凝聚的类人形生物，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对灵界法则的亵渎。她踉跄着扶住苏砚，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颤抖："我的推演......全部消失了，只剩下......"

  虹吸炮的光芒突然暴涨，苏砚在强光中看见方碑表面裂开蛛网状纹路，数以万计的记忆光团被吸入其中。他咬破舌尖，以精血在掌心画出逆魂阵，强行召回正在消散的战斗记忆。飞剑嗡鸣着刺入防护罩，却在接触到银蓝光晕的瞬间，剑身上记载的御剑口诀全部消失。

  "不能让他们得逞！"林晚突然祭出本命灵珠，那是她凝聚百年修为的至宝。灵珠表面浮现出苏砚从未见过的古老咒文，竟是以记忆为燃料的禁术。在灵珠爆裂的轰鸣中，她的发丝迅速变白，最后一丝记忆化作金色锁链，缠住方碑核心的晶体。

  苏砚趁机发动最后的剑阵，九道剑光穿透能量风暴。当剑尖触及晶体的刹那，他看见无数记忆碎片在其中沉浮——有灵界先民的智慧结晶，有各族修士的传承秘术，更有被刻意抹去的关于记忆收割者起源的真相。而此刻，那些珍贵的记忆正以更快的速度消散。

  方碑终于出现裂痕，记忆收割者母舰群开始震颤。苏砚感觉自己关于这场战斗的记忆正在被强行剥离，但他拼尽最后力气将灵识探入晶体裂缝。在意识消散的前一刻，他看到了某个遥远文明的最后画面：同样的舰队降临，同样的记忆收割，而这一切的循环，似乎与灵界深处某个禁忌之地息息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