艟梦(十)海上初劫

  天显晨昏,鱼龙台岛後方围着群舰,舰体长约百八米步,宽约五十米步,船头甲板宽广,船沿架设机关炮台,中央船舱庞大,少说能容纳四五百名军士,顶部船楼高耸,显是中央指挥部及讯号发射站。虽说此船规模已然不小,但见识过东和巨鲸舰的人都会觉得这是小巫见大巫。

  甲板船沿皆有卡其色军服的东和士兵来回巡逻,此地并非前线,此船也只是整个东和舰队的补给船,船上指挥部正彼此联络商议,审视夜海;狙击手也因守夜将尽而显得精神略微不济,浑然未觉一支连着铁链的鱼矛悄悄由远方射来,定在船身之上。

  铁链瞬间绷紧,一道人影由铁链上轻身纵跃而来,但见那人一身白短衫,灰色长裤,手持单眼狼牙望远镜,正是程正仑。

  他觑准左舷侍卫视线交错的空档,拔地纵起,落在两人中间,当先两棒敲在两人头上,两人身体还未落地之时,他便已闪身窜向後方中央船舱。

  一叶渡江,如影如魅,程正仑一个纵身,钻入船舱楼梯,直往顶楼而去。

  他记着先前谋定的任务──以最快的速度控制整条船。所以他一到船舱内部,便不再隐蔽行踪,自忖轻功本就不错,根本无需蹑手蹑脚,也能不被舱内人士发现。

  一路无阻的窜到最上层,但见一道长廊连通尽处的红色大门,一看便知是军机密要之所,门前两名持枪守卫,眼睛瞬也不瞬的盯着门口。

  程正仑暗叹一口气,果然不出所料,非得搞个大场面才行,当下提气纵身,直往门前冲去。

  两名守卫忽见一道人影直冲过来,发了声喊,提枪对之。长廊狭长,本是避无可避,但见程正仑左右纵踏踩墙,倏忽变位,两名守卫难以瞄准,一时慌乱。程正仑趁势而入,杀恶棒一式「青天耀世途」,狼牙望远镜舞出耀眼光芒,两名守卫只觉得眼前金光乱闪,睁不开眼。

  就在眨眼瞬间,程正仑已然攻到跟前,手中望远镜分别敲在两人後膝处,接着两人後脑一痛,便失去了知觉。

  程正仑单脚起处,把门踹开,门里军士正处晨昏中的慵懒,忽来一声巨响,吓得各级将领抽枪在手,却不敢开枪。

  程正仑何等身法,当即认清各级士官位置,便要发难,突然室内灯光陡暗,伸手不见五指。

  房内军士甫逢乍变,後失视线,顿显慌乱,程正仑立即反应过来,暗道:「谢啦!方脸!」当下听声辨位,依然是那路「青天耀世途」,一时之间,房内军士哀号四起,倒了一地。

  此二十四路棒法取名杀恶,闻之正义,处太平盛世,行之正义,自然无甚困难,但若处乱世,欲杀奸恶之人,当比奸恶更恶。此路「青天耀世途」行来雄霸狠绝,棒出如刀,不容奸佞,招式中甚至意带阴狠,加之程正仑乃是在一片黑暗底下出招,所中何处,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可想那招式之横。

  众人只见眼前白影闪现,身上便有数处中棒,鲜血迸流,剧痛难当,倒地昏厥。

  程正仑撂倒众人,拿出对讲机说道:「方脸,麻烦恢复电力能源!」

  对讲机传来咻咻几下箭射之声,接着一声叹息,道:「我知道,记得把东西给瀚子!」

  「知道了,你……狙击手都解决了吧……?」

  方运辰深吸一口气道:「有……我打暗号让老郑把船开近,待会儿见!」

  讯号方断,楼船中央指挥部的电力便即恢复,程正仑点开控制仪器,查找船舰地图及内部构造图,这时突觉脚下一紧,霍然一惊,但见一名受伤军士以为他欲行夺船,死命抓住他的脚裸。

  程正仑见他已无反抗能力,仍尽忠职守,抽离了脚,倒转棒头,握把一敲,那人应棒而昏。

  只见地图和构造图有足足三大萤幕,程正仑骂道:「你狗日的,那麽多路谁记得住啊!」拿出通讯器,叫出照相功能,直接拍起保存,认定军火舱的位置,提棒前往。

  原来老郑料想东和鬼子有备而来,最需要防备的正是西南边的凡尔莎和万朝天国,推想而知鱼龙台岛北方最接近东和本国之处,必然是後方补给之地,若能断去敌方後援补给,东和鬼子就只有退兵撤出一途。

  但己方资源甚少,即便太子帮三人尽得自己真传,毕竟以寡敌众,形势不利,便打算来个「以战养战」,夺敌之粮,养己之兵;以敌之枪,攻敌之盾。

  太子帮三人依令行事,以擅长轻功的程正仑为先锋,先行控制船舰,再到军火舱行抢,以劫来的军火对敌;方运辰以袖箭暗中解决狙击手及炮手,并发出暗号让老郑接应;而于瀚则佯攻断後。

  此计虽是凶险,但眼下无可奈何,只能兵行险着。

  却说程正仑方出得门来,便听得船舱甲板人声鼎沸,暗叫不妙,怎知时间过得这麽快,任务还没完成,便已暴露行藏。连忙依照通讯器上的地图寻路,才穿过士兵卧舱,恰逢军士从舱内冲出,程正仑吃了一惊,当机立断,数棒过处,立即把头上的照明设备敲烂,船舱走廊上顿成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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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准备突围往底部船舱窜去的同时,突然四周复又大亮,原来是船上的紧急照明设备,登时将他照个原形毕露。

  程正仑反应极速,翻身,矮蹲,腾跃,身如流云,敏捷如猫,棒法如剑刺棒捣,灵动好看,一路打出重围,正是一路「玉猫带灵风」。恰好地势狭长,虽难展绝顶轻功之能,要现刁钻诡谲之身法却非难事。

  一阵金芒纷飞,程正仑如行云流水般窜出人丛,直往楼下而去,正自觅路,忽听腰间对讲机传来于瀚呼叫:「喂!我已经等到快没地方躲了,东西咧?」

  程正仑一边奔逃,一边回道:「你游那麽快要……我这边有点热闹!等等到甲板左舷拿你的东西!」他本想说「游那麽快要死啊」但这个时候,即便胆大如他三人,任谁也不敢提个「死」字。

  却说于瀚在两名兄弟先後上了敌船之後,便从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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