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触碰与退让

选择权一直在你手里。躲在这里,或者走出去,承担后果。”

  他的目光扫过朝幽叶手腕上那个灰败的印记,“规则核心的紊乱并未停止。逃避只会加速崩毁。你很清楚。”

  他的话语冰冷直接,没有丝毫安慰,却像一把解剖刀,精准地剖开了血淋淋的现实。

  要么面对,要么消亡。没有中间地带。

  朝幽叶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依旧低着头,没有任何回应。只有肩膀在无声的抽泣中微微耸动。

  夜清流不再说话。他转身,走到开放式厨房的中岛台旁。那里放着一个白色的医药箱。

  他动作娴熟地打开,取出电子体温计、消毒棉片和一瓶新的退烧药。

  他拿着这些东西,重新走回朝幽叶身边,但没有蹲下,只是站在他面前一步之遥的地方。

  “抬手。” 夜清流的声音带着一种医生般的冷静和不容置疑。

  朝幽叶依旧蜷缩着,没有任何反应,仿佛没有听见。

  夜清流没有重复,也没有强行去拉他的手。他只是静静地站着,拿着体温计和药,灰蓝色的眼眸透过镜片,平静地注视着朝幽叶低垂的头顶。

  几秒钟后,在夜清流那无形的、绝对冷静的注视压力下,朝幽叶那只没有输液的手,极其缓慢地、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从蜷缩的身体中,一点一点地抬了起来。

  动作僵硬得如同生锈的机械。他没有抬头,手臂悬在半空,指尖微微蜷缩着,透露出内心的抗拒和挣扎。

  夜清流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或言语。他立刻上前一步,动作迅速而精准。

  他先用消毒棉片极其轻柔地擦拭了朝幽叶的额头——那冰凉的触感让朝幽叶的身体瑟缩了一下。然后,将电子体温计的探头轻轻贴在他的额头上。

  “滴。” 一声轻响。

  “37度9。” 夜清流报出数字,声音没有任何起伏。

  他收起体温计,拧开药瓶,倒出两粒白色药片,又拿起旁边花浸月之前端来的、还剩半杯水的小熊马克杯(里面的水已经温了),一起递到朝幽叶那只悬着的手边。

  “吃药。” 指令简洁明了。

  朝幽叶悬着的手剧烈地颤抖着。他看着递到眼前的药片和杯子,紫罗兰色的眼瞳深处翻涌着剧烈的挣扎。

  吃药?意味着接受治疗?意味着……要继续留在这个有木欣荣存在的空间里?意味着要面对那无法承受的痛苦?

  抗拒感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涌上!他猛地想缩回手!

  然而,就在他手指蜷缩的瞬间,夜清流的手却更快一步!没有触碰他的手,只是稳稳地托住了杯底,确保水不会洒出来。

  “你需要它。” 夜清流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穿透力,“除非你想让高烧彻底烧毁这具躯壳,提前结束一切。”

  他的话语直白得近乎残酷,却精准地击中了朝幽叶最深的恐惧——对彻底湮灭的恐惧。

  朝幽叶悬着的手僵硬在半空,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巨大的痛苦和恐惧在他眼中交织。

  他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更浓的血腥味。胃部的绞痛和高烧带来的眩晕感,如同最忠诚的帮凶,不断侵蚀着他的意志。

  那杯温热的水,此刻仿佛成了连接生与死的桥梁。

  时间在僵持中缓慢爬行。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

  终于,在生理的痛苦和夜清流那无声却强大的压力下,朝幽叶眼中那激烈的挣扎渐渐被一种深沉的、认命般的疲惫和绝望所取代。

  他极其缓慢地、如同耗尽了所有力气般,张开了那只悬着的手的掌心。

  夜清流立刻将两粒药片放入他冰冷汗湿的掌心,然后稳稳地将水杯递到他唇边。

  朝幽叶闭上眼,浓密的睫毛如同垂死的蝶翼,剧烈地颤抖着。

  他仰起头,就着夜清流的手,艰难地将药片送入口中,然后小口小口地吞咽着杯中的温水。动作机械而顺从,带着一种被彻底剥夺了反抗意志的、令人心碎的脆弱。

  温水流过干涩灼痛的喉咙,带来一丝微弱的缓解,却无法浇灭灵魂深处的冰冷和绝望。

  吃完药,他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手臂无力地垂落下来,头深深地埋进蜷起的膝盖里,身体微微颤抖着,无声地承受着这被迫的“求生”。

  夜清流收回水杯,看着蜷缩在墙角、如同破碎玩偶般的朝幽叶,镜片后的目光没有任何波澜。

  他转身,将杯子和药瓶放回医药箱,动作一丝不苟。

  餐厅里再次陷入一种沉重的、令人窒息的寂静。

  只有朝幽叶压抑的呼吸声,和木欣荣靠在桌边、死死捂住脸也无法完全压抑的、破碎的抽泣声。

  花浸月坐在椅子上,小脸煞白,大眼睛里噙满了泪水,看看墙角脆弱的朝幽叶,又看看崩溃的木欣荣,完全被这沉重到令人绝望的气氛吓坏了。

  “哥哥……” 花浸月带着哭腔,小声地喊夜清流,像只受惊的小动物。

  小主,

  夜清流放好医药箱,走到妹妹身边,大手极其自然地、带着安抚意味地按了按她的头顶。

  “没事。” 他的声音低沉温和,只对她,“去楼上玩。”

 &ems

上一页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