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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着急?”丽娘轻松的表情变了,她领着苏甄儿来到地下暗室。

  在福来客栈下面,这里有挖空的地下三层。

  无数卷轴密信被安置于此,藏着大半个大周的秘密。

  其实姑苏之地才是大本营,不过正所谓狡兔三窟,苏甄儿带领芙蓉馆在金陵城站稳脚跟之后,便着手安排将藏在姑苏城内的卷宗誊抄运送过来作为备份。

  地下整理情报的人员正在搬运。

  “虽然运来了一大部分,但还有一小部分没到,估计能找到的资料不全。”

  有新的密信送来,是从宫里传出来的。

  丽娘随手接过打开,然后突然愣住。

  她明白苏甄儿为什么突然要找庸王死士的消息了。

  “我替你一起找。”

  密信虽多,但分类整齐,关于北平奴隶的事情记载很多,死士的事却寥寥无几。

  “找到了。庸王的死士都是秘密训练,九死一生的事情,我们的人暂时还没混进去,只有一个在那行医的医士偶得到些消息。”

  苏甄儿翻开丽娘递过来的卷轴,神色焦急地打开。

  卷轴上书:“庸王死士,从幼奴之中选取有根骨者,或以先死士强制繁衍而得。

  将幼儿圈于一处,如同野狗争食一般互相撕咬,激其杀性。

  以药物长期喂养,丧其心智(注:对药物反应过烈者,轻则烂肌生疮,重则五脏六腑腐烂而亡)。

  偶有耐药不服者,则以子母蛊控制。母蛊亡,则子蛊亡。”

  地下室内空气流通不畅,苏甄儿却感觉那迎面吹来的墨香热风侵入身体,带出一股噬骨的寒意。

  如果陆麟城身上真带着子蛊,那么他的性命就捏在了庸王手上。

  还有当年他不愿意剪发,非要以黑发覆面,原来是因为药物所以导致的烂脸肿胀,怪不得跟现在相貌差距如此之大。

  “王妃,如果王爷真是如此出身,那……”

  “人无法选择出身,我不介意。”

  “上面说那些死士被药物长期喂养……”

  “我与他少年相识,生活数载,他很正常。”

  “还有那子母蛊……”

  “丽娘,”苏甄儿直视丽娘打断她的话,知道她是在为自己担心,表情变得柔和,“就算真出了问题,还有医士在,我会陪他。”

  就像他一次又一次,救她于生死之间。

  苏甄儿合上卷轴,“丽娘,让姑苏那边尽快把另外的资料送过来。”

  丽娘知道,自家馆主看着柔弱,实际上主意比谁都大,真是劝不动,只能无奈点头道:“好。”

  “还有这个子母蛊,我们芙蓉馆有人能解此蛊吗?”说到这里,苏甄儿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目光直视丽娘那张轮廓深邃的美丽面容,“丽娘,你不就是南疆人?”

  丽娘:……

  “馆主,也不是个南疆人就会下蛊解蛊吧?”

  苏甄儿点头,脸上露出失望神色,“这倒是,那你真的不会吗?”

  丽娘:“……会。”

  苏甄儿:……

  “需要时间,馆主,给我一些时间,这子母蛊哪里是这么好解的。”

  “好丽娘,要多久?”苏甄儿激动的一把握住丽娘的手。

  “解蛊用的东西筹备起来需要一月。”-

  北辰王府。

  夏日夜色绵长,蝉鸣搅得人不得安宁。

  外面传来脚步声,苏甄儿回神,抬头看向并未关闭的主屋大门。

  陆麟城徒步从皇宫走了回来。

  他的身影被月色拉得极长。

  两人目光相撞,苏甄儿下意识攥紧了毛笔。

  墨水从笔尖坠落,滴在信笺上。

  角落的滴漏发出清脆的滴水声。

  男人抬脚,站在主屋门口,不敢入内。

  “进来吧,在外面站着做什么?”苏甄儿将手中毛笔,轻轻搁在笔架上。

  听到苏甄儿的声音,陆麟城犹豫许久,这才缓慢抬脚步入屋子。

  主屋内安静极了。

  陆麟城一直低着头。

  他挺拔的身型包裹在内,微微弯曲着,像一头蜷缩在角落,努力试图保护自己的野兽。

  “太远了,我听不清你说话。”

  陆麟城又犹豫片刻,隔着书桌,站到苏甄儿面前。

  “你有话要跟我吗?”苏甄儿开口,打破寂静。

  陆麟城蠕动着干涸的唇瓣,声音嘶哑,“三年乱世,我杀过很多人,其中大奸大恶之人有,无辜之人也有,我不是一个清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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