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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委屈可怜,主动迈步迁就了他。
李鹫精致的眉眼一点点扬起,凤眸直勾勾地看着终于只朝着他一人走来的赵鸾鸾,阴郁的胸腔里,好像有什么沉重的东西被击碎了,又好像有什么轻飘飘的东西升起来,是从无有今日这般的轻松爽朗,志满意足。
“夫人回来了。”
太子的声音清越悠扬,毫无嘶哑之感,少了许多成年男子应有的沉重,但好听到不可思议。
尤其是一句回来了,那种有人原来一直在此等待的感觉,是超乎赵鸾鸾想象的快乐。
她的眉眼融化,冰冷的感觉依旧在,却多了几分下意识的亲近和欢乐,二人一同坐在飞来椅上,太子将怀中一直乖乖不曾扑闹的小猫,小心地放在了赵鸾鸾的膝上。
猫儿很轻,发着浅浅的呼噜声,让向来只喜欢兔子的赵鸾鸾,难得也生了几分意趣。
“祝贺夫人乔迁之喜,聘猫以悦夫人之颜。”
章朝人喜猫成风,她们将猫爱称为狸奴,而猫也并非想买便能买到的,是聘来的,便叫聘猫,若想要养一只猫,需写一份聘书,还需备上一份聘礼,翻开黄历,选一良辰吉日,将猫抱回家。
聘书又名纳猫契,意为主人与猫的约定,要对这只猫负责,好好养着它,不得打骂,不得冷落,有意思的很。
赵鸾鸾摸着猫儿长长软软的毛,侧目问一旁看着她的太子,“殿下为何要送我猫?”
送什么都可以,但送活物许是有些意味的。
李鹫灿烂一笑,一双含情眸星光点点,“什么都瞒不过夫人的。我心念夫人,虽乐在其中,可远在东宫,望穿秋水,是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奈何我也不过凡人一枚,俗事缠身,瞻前顾后,未得解法,是以千挑万选一猫儿送给夫人,愿它伴夫人身侧,亦如我伴夫人身侧。”
赵鸾鸾讶异地看着太子,长久没有移开,她以为太子不来,是已然下定决心循序渐进,守株待兔,可他又偏偏在此时与她挑明,句句深情厚谊,倒是真让她不知如何是好,却到底也没生出直接拒绝的意思,想说该如何委婉回答。
她是无意与王颐之和离后,马上再嫁的,皇家难为,太子难为,她亦难为。
李鹫却好似读懂她的心,直言道,“溯洄从之道阻长,心倾相思路迢迢。鹫善古琴,然冬日渐冷,夫人畏寒,可待明年夏日,阳光似火,钟鼓相合,为夫人弹一曲凤凰于飞。”
凤凰于飞,又名凤求凰,乃一首情曲,意为追求。
李鹫这是在说,佳偶难寻,需刻苦追求,他想追求她。
第27章 先皇后太子丨鸾鸾100%
也是在说,他不想忍了。
这些下意识的想法,让赵鸾鸾猝然展颜笑了,也不知为何不管太子在旁人面前是何等模样,又在她面前装作多乖模样,她好似都能猜到他内心所想,并且觉得毋庸置疑,他就是这般。
李鹫的确就是不想再忍了,他说的每一句都是真的,从前睥睨窥觎,无时无刻都在想如何夺人之美,如今人在眼前,如何还能再做那省身克己的郎朗君子,自然该逐逐眈眈,哄人入他这瓮,金屋贮她这娇,想方设法与她如影随形,光明正大与她死缠烂打。
见赵鸾鸾只笑不应,他眉眼低低,微微塌肩,胡乱捏着手指,泛着粉红的关节被他磨得更红了,一副甚是黯然神伤的情态。他知道,赵鸾鸾最喜欢的就是男子这般示弱的羞怯伶仃之态。
赵鸾鸾见他这般的可怜作态,是哭笑不得也罢,还是无奈也罢,终究是不舍得更多,失了这一个,又哪里去寻这般好生精致,又无辜听话的漂亮太子呢?鹫乃猛禽,太子却是只兔子,兔子值得一个窝。
“殿下,可为这狸奴取名?”
太子以隐晦之意问她,她便也以隐晦之意来答。
可李鹫多聪明,收下这狸奴,便是赵鸾鸾答应了。
他凤眼一抬,看向被乖乖被揽在赵鸾鸾膝上的小猫,心中既嫉妒又满足,“便叫它,圆满如何?”
盼他与赵鸾鸾,终得圆满,盼他们二人,日日圆满,月月圆满,虽生不同时,但定要死后同穴,此生此世,纠缠不休,便是李鹫心中最大的圆满。
赵鸾鸾不知他心中最深刻的想法,但也明白太子的执着,顺着他的意思,点头道,“百事皆顺意,圆满在眼前。它能日日伴我身
边,许是真能事事顺遂,如此,倒真要谢谢殿下了。”
李鹫低头一笑,唇红齿白,玉面无暇,正是才堪堪二十一岁的风流少年。
二人坐在飞来椅上,虽离得不甚近,却也一冷一暖,成双作对,如金童玉女,至少站在亭外许久的珍珠就是这般想的,此时此刻,她竟觉得比起前阿郎,太子却更为适合娘子,贴心又尊贵,无一处不好。
太子虽格外喜欢他们单独在一处的时候,可也不会对站在亭外的珍珠视而不见,这般时候过来打扰,怕是有事情。
“夫人的婢女。”
赵鸾鸾看见珍珠,也对此心中有数,便招了招手,让她过来,直言道。
“账房说什么?”
珍珠知道这意思是可以说给太子听,她从袖中取出一张银票递给赵鸾鸾,面色难看道,“娘子,拿到匣子后,鸳鸯心中总是不放心,是以早早吩咐让账房来了新宅候着,将东西粗粗查看一番,宅地田产铺子都是不曾有错的,可银两是差了足足许有五分其一,问题便是出在这银票之上。”
平日,府中是不常用银票的,便是在洋州,她们也不曾多见过银票这种东西,少的便用碎银,大的便是银铤,亦或是金叶子,从不曾见过这银票,来了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