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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人都能被她算计地哑口无言,怎会自掘坟墓。

  紧跟在赵鸾鸾身

  后的王静则见到万躬亲,一时恍惚,半年过地极快,从前在万家常常见到的人,如今都觉得陌生的很。

  她走上前去,像往常一般叫了他一声,“爹爹安好。”

  听到王静则这一声“爹爹”,万躬亲伸了伸脖子,待看清眼前亭亭玉立的人,半晌才心叹一声,贵气养人,这才多久,便不是曾经那个养在后院时疯闹的小丫头,如今虽也还是张扬,却礼数周全,万福礼行地随意却端正,反倒是与自家几个儿女瞧着格格不入了。

  便就是顾伯玉,入了王氏族学,也丢了那份小郡出生、不合时宜的眼神做派,站在赵鸾鸾这位贵妇人身后,长身玉立,今非昔比了。

  他将人迎进去,虽尚不知卖的是什么药,但是也秉持着不交恶的心思,只当是个有些许联系的亲戚。

  对于王静则,也是没了从前的颐指气使,反倒是客客气气。

  “许久不见静姐儿,是长高了不少,还是赵娘子心细,将静姐儿教导得这般才貌得体,也是从前我与顾氏失职,一心扑在家中生意上,反倒忽略了孩子许多,曾经在广陵郡,生意好做,便是一刻不停,想攒下一份家业,如今来了长京城,亲眼瞧着旁人家的孝子贵女,当真是羡慕的很,只是竟还是腾不出空来,这京都的生意实在难做啊!”

  说起这生意,万躬亲是一把鼻涕一把泪,说自己苦苦支撑,却收效甚微,只差明说万家如今是那瘦死的骆驼,救不了旁人,也救不了自己,若是求他办事,那是办不成的。

  王静则哪里还不知道自己这养父的心思,最是利己,好事往上攀,坏事往外跑,是一丁点都不肯吃亏。

  这些年能在广陵郡扎根,也是因为娶了不少小妇偏房助力,更不提给那些地方官送了多少礼,每到年节的时候,便是她死去养母最忙最难熬的时候,便是熬瞎了眼,也是得明明白白地理好各家送多少礼,说什么祝福话,便是哪个官人家得宠的小娘生辰,那都是要记得清清楚楚。

  投机取巧的事做了不少,若是真让他冒险搏一搏富贵,凭自己的能力去赚,那可真是逼尼姑上轿,秀才吃屎。

  但为了她阿娘的大业,万家今日这钱是不出也得出,更何况,以阿娘的能力,万家这是吃亏吗,怕是日后赚了还不知怎么谢天谢地呢。

  “爹爹,长京城是章朝国都,北方的牛羊马匹,南方的水果干品,江淮的粮米鱼虾、远洋海船带回来的青蟹牡蛎,应有尽有,这小生意好做,大生意好做,最难做的就是这小门小户的生意。万家这才进也难,退也难。”

  “您不仅要养自家人,也要养广陵郡的万家人,还要养跟着您吃饭生活的雇工掌柜,这担子重,若还凭着在老家时的路子过活,定是无功而返,还是要破釜沉舟一次,功名马上取,富贵险中求,万家缺一个机会。”

  万躬亲听着这小丫头教训自己的话,到底是忍了又忍,假笑骂道,“真是长大了,会替父分忧,只是这外头生意上的事,动辄牵连根系,富贵险中求,也在险中丢,求时十之一,丢时十之九,还是要求稳才好。”

  赵鸾鸾开的钱庄,谁人不知,他们这是想拉万家下水,绝无可能。他虽看清赵鸾鸾的能力,却也绝不相信,在生意上,这人还能杠过他。

  交子铺,万万动不得。

  被人拿自己的话堵了回来,王静则也没使性子,她看向一边的顾伯玉,眼神不客气地暗示他说话。

  万躬亲不把她放在眼里,但是被自己的亲侄子坑了,那也是要捏紧嘴皮子里往里咽。

  从前顾伯玉对于王静则这番撒泼算计的性子,最是厌恶,如今却是要涨她志气,灭自己家的威风,虽有些微妙却是顺着她的意思开了口。

  “姑父,侄儿也觉得,万家是该改辕易辙,另寻出路。”

  顾伯玉这番话,也确实让万躬亲的笑模样消失地彻彻底底,眼神收敛,嘴唇抿起,更是侧头瞥了一眼陪坐一旁的顾氏,有些发难。

  顾氏也不知道,这个侄子是在做什么,只能打圆场道。

  “伯玉,你一心读书,不知这生意场上的事多繁杂难辨,你若真心为你姑父好,便该在科举上下功夫,会试在即,可不能出差错。”

  面对顾氏的劝诫,顾伯玉心中拧了拧,顾家不如万家,若非姑姑嫁给万家做续弦,恐如今早不知败落成什么样子,所以他一向对这个事事照顾他的姑姑尊敬顺从,没有姑姑便没有顾氏,没有姑姑,他便不能来到长京城,入族学,而万躬亲也知道他最是顾忌姑姑,所以很多事上,若不如他意,便是定要与姑姑为难,而今便是。

  /:.

  万躬亲擅伏低做小、落井下石,他也是,不同的事他还有些对自己人的良心,也因此他们两个都精的人遇到一处,必然是他这个小的比不过万躬亲这个老的。

  只是,今日他来,也只能先让姑姑难做,长痛不如短痛,一时为难后,待他高中,待钱财如流水铺天盖地而来,一切都会好的。

  顾伯玉不管自己的内心扭曲成何种模样,四平八稳解释道,“姑姑,正是因为我以姑父为重,所以才多嘴多舌,万家是我的底气,我都知道,我感恩姑父,亦听姑姑良言,富商难立,覆车之轨,举目皆是,为何非要挣扎在泥沼之中,不敢脱身。”

  他又看向万躬亲,以利循循善诱道,“姑父,您大概已经知道我义母所开质库钱庄,我生在富商之家,怎会不知交子背后的危险,但此次不同,义母的背后是难以想象之人,姑父担忧万氏难以于京城立稳脚跟,这是最好的机会!”

  “当年陶公,三次散尽家财,而三次积累巨富,其财产几乎占据郡城的一半,我万氏亦能,来日莫说是在国都积累一分家业,便是皇商,那也是触手可及,姑父怎可因胆怯之心而无所作为!”

  顾氏见他竟是在指责万躬亲,当场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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