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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何贵人呢?她虽有错,但身懷龙裔,若此时申斥,恐怕会引得胎气不稳。”

  作为国母,纵然想拿何贵人开刀,但首先要顧忌的还是她腹中的孩子。

  皇后眼中闪过晦暗。

  沈青情绪回落,她兴奋的太早了,何贵人懷孕,便是皇后有所打算,也得依照着皇上的意思。

  妃子一旦懷孕,那便是未来皇子生母,已经不能按处罰嫔妃的方法来处罰怀孕嫔妃。

  也怨不得何贵人要冒着皇后记恨的风险出手,她怀着孕,本身就是个底牌。

  何况算计皇后身邊区区一名宫女。

  况且皇上膝下子嗣不丰,他虽然年轻,也要多在子嗣上看重些。

  不过何贵人为何要使人陷害她?沈青有点想不明白,何贵人她见过几次,是个有野心且聪明的,当日太后宫里,她因有孕并不在。

  所以从开始怀疑时,沈青就没想到过何贵人,毕竟同属皇后阵营,理应戮力同心,即便做不到,也不该朝自己人身上使计谋。

  她难道就没想过事情暴露,皇后如何看她?还是说笃定皇后明知真相也会保她而放弃沈青?

  纪宸的目光扫过沈青略显郁闷的脸上,眸光轻闪,对皇后的话心中有了答案。

  “何氏当初升位太快,以至于被养大了野心,尽学些算计手段,皇子公主母妃不应是这样的人。既然查清楚了,便将她降回才人,若顺利生产,才人之位足矣,若腹中孩儿不能安然诞下,说明位份高了,理应降成宝林。”

  “将这段话原原本本复述给何才人听。”

  沈青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下意识抬头,猝不及防撞上了皇上的视线,或者说纪宸一直都若有若无在看她,在观察她的反应,偏她感触不到。

  如果是因为她而选擇惩处何才人……一想到这种可能,沈青就不知该如何是好,不自觉咬着唇,心脏微微酸软,悄然红了耳根。

  偏爱确实有能动摇人心的本事。

  皇后同样愕然,再怎么说何才人还怀着孕,说皇上不顧及她腹中胎儿吧,又不允许她伤心过度失了孩子,所以预设了宝林的位份当作惩罚。可若说皇上顾及未出世的皇二子或是长公主,又着实不像,这道命令下去,完全是戳着何才人心窝来处罚。

  宫里女人最在意的不就是位份和孩子么……这般想法不过一个晃神,皇后称是并道歉:“当初是臣妾思虑不周,想着何才人有孕有功,才想将她提拔为贵人,想着日后这皇嗣养在生母处,生母的位份注定不能低,不若提前奖赏何才人。却未曾想何才人的德行有亏,并不能使她居于高位。”

  皇后确实有意拿成为一宫主位来讓何才人更加忠心,但何才人心大,竟想插手她宫里。

  这是皇后绝不允许的,也不能容忍的。

  这亦说明何才人不好掌控,不若早早打压,不叫她有仗着皇嗣复起的机会。且听皇上的意思,如果何才人生下孩子,会给那孩子重新择一母妃。

  “你为何才人周全考虑本无错,要怪也怪何才人自己。”纪宸轻飘飘一句话止住了皇后自责之语。

  屋外的风波已接近尾声,章嬷嬷和金嬷嬷皇上必是要带走,皇后带着大皇子恭送皇上离开。

  然后转身对沈青道:“今晚大家都惊骇过度,伺候大皇子的宫人嬷嬷,赏些金银以作安抚,你将这个消息告诉他们。”

  沈青领命刚要走,便听皇后叫住她,忽然道:“沈青,你是本宫最信赖的人,本宫不希望有一天你会像何才人这般背叛本宫。”

  其实将何才人保出这场风波不难,但她心中不喜何才人的作为是一回事,在何才人与沈青之间选了后者也是事实。

  在这个过程中,她也闪过念头,保何才人,与沈青离心,亦或者与何才人一刀两断,讓沈青忠心不二。

  这很好抉择,她选了后者。

  何才人这枚棋子废了,皇后手上真真切切处于无人可用的状态,然这一批新妃只剩章才人或许可为她一用,其余宝林中更是没什么出挑的。

  “奴婢惶恐,奴婢效忠的唯有您与大皇子,亦绝不会做出背叛之举。”沈青说第一句话时声音还有点浮,完全是皇后发问,她根据本能回应的。但很快她便语气坚定,目光灼灼,虽未看向皇后,但满是坚毅的小脸上讓人知道她的话做不得假。

  沈青知道,在这种时候最不能动摇皇后对她的信任。

  皇后的信任是她所珍视的东西,是她进宫后得到过最好的东西,她不能让这份信任错付,索性她也没成为嫔妃的想法,虽然皇后可能不在意她成不成嫔妃。

  皇后这般需要她承诺,不过想吃颗定心丸,让她忠心照顾大皇子。

  尽管讲究用人不疑,但金嬷嬷和章嬷嬷的事,让皇后担忧起大皇子的安危了。

  皇后闻言露出松弛的笑容:“本宫信你。”

  当晚,皇后带大皇子一起睡,沈青传达过皇后命令后,便将剩下的两名奶嬷嬷带到皇后寝殿。

  一夜无事。

  翌日,昨晚在大皇子处皇上下达的命令抵达了何才人住的宁辉苑。

  从贵人降为才人,即便是因为不小心掺和进了大皇子险些遇害中,何才人也不能接受。

  她当即就想去找皇上皇后,身边的应春焦急道:“主子,您怀着身孕,先仔细着肚子里的孩子,其他的我们从长计议!”

  何才人落下两行清泪:“孩子?一个让我维持在才人位份上不动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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