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焯。何焯是胤禩的书法老师,出身江南名门,还是大学士李光地的学生,在江南文人中颇有名望。郭络罗氏不仅对其礼遇有加,还收养了他女儿,令何焯百般感激。在他的影响下,江南的文人士子对胤禩评价很高,给他冠上“八贤王”的美称。

  另外,她也常与胤禩的幕僚团打交道,甚至参与出謀划策。这一点有雍正的金口玉言为证。

  雍正曾指責她在胤禩与幕僚谈话时公然加入,大声谈笑不成体统,并说胤禩謀夺大位是受妻子教唆。(原话:‘未必非伊妻唆使所致’)

  为防止她给胤禩出谋划策,雍正甚至强迫他们离婚,把她赶回娘家,严禁他们夫妻通信。

  这样看来,她和胤禩算是志同道合、患难与共的灵魂伴侣。

  想到这里,郭绵脑海中浮现出他们夫妻踩着无数尸骨朝皇位攀爬的画面,心中泛起强烈的憎惡。

  “进来。”她折回房內,对嘉慧勾了勾手。

  嘉慧自以为已经成功打动了她,喜不自禁地跟上去,在关上房门的那一刻,狠狠瞪了小兰一眼。

  这几间房由四个舅舅共同出银装修,据说花费甚巨,嘉慧甫一进来就被驚呆了。

  只见屋內金砖铺砌,平滑如镜,中间几块砖上绘着并蒂莲,寄意百年好合。穹顶上绘着青鸟祥云,寓意为新婚眷侣引来仙福神恩。家具全是黄花梨木的,椅背上嵌着珍貴的云南大理石,边缘雕龍塑凤,瑞象环生。内堂隔着一块乌木屏风,屏风上刻着一盆盆宝树,树上挂的宝石竟然都是真的……

  整室华彩氤氲,貴气弥漫,就像一座堂皇宫殿,令人叹为观止。

  舅舅们是真的疼我,嘉慧不由得想。

  其实这番铺张,全是满族勋贵间相互攀比的风气在作怪。她那四个舅舅只想挣个面子罢了。

  郭绵坐在原本只能她坐的贵妃榻上,点了点斜侧的圆凳,让她去坐。

  嘉慧想着未来的荣耀,凝神压下心中不快,将目光移到郭绵身上。

  “你今日来,是为求本尊助你夫君坐上龍椅,不错吧?”

  嘉慧瞳孔一缩,“上仙……上仙果然能洞悉人心。”

  此时康熙正值盛年,图谋龙椅无异于痴人说梦,更是罪大恶極,连野心昭昭、锋芒毕露的大阿哥都不敢宣之于口。

  前几日嘉慧只敢在心里想想,甚至连想都不敢深想,生怕说梦话被侍女听到引来杀身之祸。

  此刻听狐仙肆无忌惮地说出来,不禁害怕得心脏狂跳,同时又兴奋难耐,血液沸腾,仿佛已经得到了仙法襄助,那原本遥不可及、至高无上的后位已然近在咫尺,只需轻轻一伸手,便能握于掌心,从此尊享无尽荣耀。

  郭绵面无表情地说:“本尊不止能洞悉人心,还能勘破天机通晓未来。方才我已说过,你的愿望不可能成真,可你依然执迷不悟。念你诚心侍奉,本尊且赐你一个扭转命运的机缘。”

  嘉慧大喜过望,匍匐叩拜,激动得嗓音发颤:“多谢上仙垂憐。”

  不等她直起身,地面上忽然出现一片海市蜃楼般的景象——那是郭绵用手机投射在地面上的影视片段,出自《大清翻译官》中的某一集。辛丞下载了全集。

  影像中展示的是一段极其驚悚的画面。

  一位身形消瘦、衣装邋遢的女子,在一间卧房的横梁上晃晃悠悠地悬着。卧房中墙面斑驳,家具破败,处处弥漫着陈旧与萧条的气息。

  一阵阴风把吊在横梁上的女人悠悠转了过来。她的面庞呈现深深的酱紫色,眼珠向外鼓胀着,仿佛要从眼眶里挤出来,舌头也长长地耷拉在嘴外,模样甚是可怖。

  “啊!”嘉惠惊叫出声,面无人色得跌倒在地,抖如筛糠。

  就在此时,狐仙身后凭空传来一道浑厚而悲壮的男声:

  “八福晋郭络罗氏生于康熙二十一年,本应是金枝玉叶,却成了无根之草。在她出生之前,父亲明尚因诈赌被处斩,母亲也因忧郁过度早早离世。两岁的郭络罗氏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儿,饱受叔伯婶娘苛待,幸得外祖父怜悯接回安亲王府。但在这个复杂的大家庭中,她每一日都过的如履薄冰,小小年纪便被迫学会了察言观色和逆来顺受,成了别人眼中明理懂事、人情练达的典范。

  长期的压抑,使她心中深深地种下了渴望权力的种子。她期待有朝一日能够站在权力的巅峰,不再曲意逢迎任何人。

  康熙三十九年,她终于迎来了一个重要的机遇,被指婚给了八阿哥胤禩。

  她以为这是命运对她的补偿,然而这才是她一生悲剧的真正开始。

  嫁入贝勒府后,她怀着对未来的憧憬与期待,满心渴盼早日诞下麟儿,稳固自己在丈夫心中的地位。怎奈整整九年过去,腹中却毫无动静。为了不让其他女人诞下胤禩的长子,她千方百计地籠络胤禩,以至于胤禩年近三十,仍旧膝下空空。

  康熙四十七年,皇帝当众指责郭络罗氏善妒,为惩其舅不教之过,夺郡王爵,降为镇国公。

  此后郭络罗氏不得不给胤禩纳妾,先后得到一个庶女和一个庶子。受到这次打压后,她对权力的渴望更加膨胀了,再加上没有子嗣,极度空虚,她越发热衷于协助胤禩夺嫡,凭借着外祖父安亲王的威望与人脉,频繁地为胤禩笼络朝中大臣。却不想,这一举动深深地触怒了康熙皇帝,也让日后的雍正皇帝深恶痛绝。

  康熙四十八年正月,胤禩被革去贝勒,降为闲散宗室,夺嫡希望彻底破灭。

  雍正皇帝登基后,郭络罗氏的人生并没有迎来转机,而是进入悲剧的高潮。

  雍正元年三月,雍正帝将玛尔珲父子、吴尔占父子发配盛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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