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到达目的地

繁复杂的鞋底纹。他心中一紧且一乐,接着便听到几声清晰亲切且熟悉的狗叫,循迹而近,又听到了呼噜声,再近几步便看到了流着口水睡得正香的钳工还有看到亲人来了呜呜低吠兴奋不已的阿力,怎奈牵狗绳被熟睡中的钳工以其厚实粗壮的大手牢牢抓住,阿力挣脱不开没法一头扑进亲人的怀里,不过阿力越是奋力撕扯卖力叫唤便越能证明钳工享有高质量睡眠。

  曹少把压在钳工身下的81杠用力扯将出来放到一边,再把牵狗绳从钳工手里扯将出来,把阿力抱在怀里亲了又亲,向他诚恳道歉。确实对不住阿力,方才逃命要紧没顾上他。只是想不到个小兔崽子居然认路居然比自己还先到一步。然后伸腿踢钳工屁股并长叹:“猪!猪队友啊!与尔为伍,我曹少命运怎堪如此不济乎!”再捏住仍然在呼呼大睡的钳工的鼻子,大喝一声:“验明正身,斩--!”

  能够意识到枪声有可能暴露位置而建议转移隐蔽,女同志胶皮很是了得呢,很有斗争经验;潇洒当机立断做出正确决策和行动部署,充分体现了一名党员干部应有的觉悟和能力;唯独钳工需要大同志们的帮助,同志们对钳工在担任隐蔽哨期间呼呼大睡的荒诞行为做出了最严厉批评,在其充分认识到自身所犯罪孽并做出深刻反省后,林、曹二人就算是回到了集体的怀抱,那真是道不尽的辛酸享不完的温暖。休整一天后,男人的自尊心促使他俩再行外出打探。泰森自丑态毕露之后对曹少的态度谦逊和善了很多,不好意思再像以前那样张口就骂。二人一犬弃山而沿水,沿着云龙河走。毫无集体观念的泰森照例铁脚板大踏步在前把同伴甩出老远,偶尔想起有同行者便停步回顾,不见人犬影踪,只得坐下抽口烟喝口水等待落后分子们跟上,见面免不了又是一顿数落和抗辩。走走停停,吵吵骂骂,下午四点时分便见着了炊烟,见着了人家,见着了村庄。

  这是个没有围墙的自然村落,簇拥在草色柳绿中。几个小屁孩在村头嬉笑打闹,一大六小七只鸭子排单列纵队嘎嘎归巢--这是泰森在王牌部队练就的本事,扫上一眼就能把目标数量计量无误。这是个祥和的村子,这里不设防。即便如此,已是惊弓之鸟的泰森索性把枪背在身上才敢摸进村子,阿力尾随而去。泰森回过头来停下脚步,蹲下来对阿力施以摸头杀:“事实证明你小子逃命的本事很猛,是个当逃兵的料。你小家伙帮不上啥忙,跟曹少留下,我这儿人多反而容易暴露。”

  看看,这就是有钱人的嚣张跋扈。在他眼里别人都是窝囊废,就他自己行就他自己能。阿力是逃兵,你特么也是逃兵。阿力四条腿,你两条腿,他跑得比你快再正常不过,你有啥资格笑话阿力,五十步笑百步本就是个笑话。以上只在心头念起不说为妙,如此,曹少和阿力躲在河滩边的竹苇林里继续担任警戒及火力掩护,俗称望风。

  泰森整理了下假发髻,吹起壮胆的口哨双手摸索着想插进裤兜里做出一副悠哉自然不紧张来。摸了半天找不到裤兜,方才想到穿的是古装,它没有裤兜。不经意转头看见远处的曹少慌慌张张地正在向自己招手示意,于是急忙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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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啥事了?村里有情况?”

  “不要吹口哨。”

  “对对,这会儿还没有《解放军进行曲》。我吹《将军令》,古曲,不会露馅。”

  “你不能吹口哨,古人好像不流行吹口哨。”

  “古人不吹口哨的吗?晓得喽,我不吹就是。”

  这家大门洞开,二进的小院、东西厢房,鸡窝驴圈老狗倚墙,应当是个地主老财家。堂屋里采光不好,满屋子阴湿气,屋子当中有堆土丘,后边的大案上摆着香案灵牌。这分明是个坟。

  兰若寺?!

  泰森吓一大跳,不由自主去摸背上的大杀器,本想转身逃离却又不甘再犯上次的错误。正犹豫着,口鼻间飘来饭菜香,他的肚子且不犹豫,咕噜咕噜向主人家打起招呼来……

  见到泰森步出屋子有模有样地与主人拱手告辞,曹少的神经放松下来,关掉保险抱住枪靠着树干慢慢坐倒在地,这才察觉到腰酸背痛汗流浃背。耳听得侧后有人声,余光里有活物一晃而过,脑子的弦闪电绷紧,调转枪口大喊:“哪部分的?缴枪不杀!”动作猛了些,忘记双腿已麻,脚下空虚无力仰面跌倒,情急之中连连猛扣扳机。枪,自有老天保佑没打响。收枪的时候已关了保险,而事出突然忘了开保险。十来步远处露出张怯生生中带着惊讶的小女孩的脸蛋,女孩子约莫十二三四的年纪,眼睛中间乌黑贼亮的瞳孔散发着稚嫩和好奇,怀里抱着阿力,正忙不迭地把俏脸左躲右闪避开阿力湿漉漉的舌吻,手上却抱得紧不肯把阿力放下,却是个爱狗人士。

  本让阿力担任自己的警戒,却被人轻易俘获且轻易做了个舔狗。好吧,念他年幼无知就不加责罚了。“clear。咳--咳咳--”刚才喊破了嗓子眼,呛到了喉咙。曹少快活地自虐起来,躺地上将后脑勺往凸起的树根上捶了两下,咽几口口水润好嗓子,再抹掉呛出的眼泪泡,起身半蹲着对小女孩说:“小罗莉,叔叔告你说哈,话说人吓人吓死人的哦!”他嗓子还干着,嗓音嘶哑,小姑娘被吓着了,抱着阿力躲到一根竹子后面,仿佛那竹子能当盾牌挡住坏人。

  “你头顶冒烟,你可是妖怪?”

  童言无忌,那小姑娘见曹少上半身在冒烟只道是撞上鬼了。方才曹少高度紧张出了一身的高温热汗,时下气温低,冷热空气一交融便化作了云蒸雾绕。这小姑娘也是不会说话,你咋不说人家是脚踩祥云头生圆光的大罗神仙菩萨罗汉呢。

  当然,曹少品不来小姑娘的土味话。再者,1949年后的中国就不许成精成妖了。但见拳头粗的竹子挡不住小姑娘的脸蛋,这大半张粉嫩小脸蛋生得着实俊俏可爱。于是从背包里摸了块士力架来逗小孩,肠胃‘叽叽咕咕’蠕动着强烈抗议,便收好士力架取出块俄罗斯产的大头娃娃牌巧克力撕开包装掰掉一角放进嘴里作美味状示意给那小姑娘看。美食诱惑无以伦比,小姑娘终于肯从竹子后面现身出来,只见她梳童缳发型,内着青靛土布小袖短袄外披一件明显当成工作服的宽大破旧半袖比甲,如此便藏不住里边短袄窄腰修身。也是青靛土布做的裙子,一边的裙摆撩起束在腰间露出膝下的薄棉裤来,裤腿用红绳扎紧束口。衣裳浆洗得洁净,赤脚背个细藤背篓,脚踝上沾着几星泥巴。可能是走路干活热了,一条麻布汗巾松松垮垮系在肩上,短袄上立领的两粒扣子都解开着露出雪白藕嫩的脖子来。

  休道她年幼,休道是村姑,长大了长开了一定不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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