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古城和故城的区别

守北庭,准噶尔骑兵在城外扎营,保护精疲力尽的友军于城里休整。经此一战,西方面军阵亡200余,全军连伤员仅剩600,最糟糕的是全军远程武器用尽,若要再战只能捡起敌人的马刀和骑枪当武器。准噶尔骑兵则损失1200骑。今日一战,自损1400杀敌4000,敌我战损比3:1!

  “明天若再战,将是你我二人在世间的最后一天喽。百战沙场冷刀枪,将军难免阵上亡。” 胸无点墨的廖腾龙居然能吟诗,还大言不惭自封将军。

  大老粗宋从龙受惊,浑身起疙瘩,眼珠子掉一地。他找来几个蜜瓜几捧葡萄干要和战友聚餐,“明日定有大战。今晚饱餐一顿,不做饿死鬼。”

  廖腾龙把吃的推开,“没胃口,吃腻了,嗓子都甜薅了都。昨日吃切片蜜瓜,今日啃着吃蜜瓜,昨日吃葡萄干,今日吃干葡萄。倒是花样百出绝不重复!”

  “你不吃我吃。吃饱了有力气好拼命!明日里,老子一跃而起,将刀锋划过狗娘养的叶尔羌骑兵的喉咙我。以步克骑,临死拉个垫背的我!”

  廖腾龙点点头,认为宋从龙对形势判断准确,明日必有一战,且是最后一战。可再也打不出往日的骄人战绩,临死拉个垫背就算烧高香了。

  “哎,老宋,你倒说说,你这个解放兵为何会替我们梁山甘愿效死?说实在的,我和那边做美梦的那位以前还是有所担心你们宁水彝人出工不出力,乃至一看势头不对阵前反水哩。”

  将死之人还能有啥顾忌的,宋从龙想了又想,道出此间深意,他就觉得家里也好部队也好,把降兵当成了自家人,这是他宋某人在水东从未体验过的亲切感。以前是奴才,现在成家人,感觉好得让人不忍舍弃。“嗯—这么讲。太祖朱元璋死了个贵妃,下旨让太子朱标披麻戴孝。太子不肯,回嘴说‘我妈还没死’。把老朱给气得理智下线,拔剑要砍人,朱标扭头就跑,跳进了池塘里,爷俩隔水对骂。老朱说,你个不孝子上来啊。朱标回嘴你个死老头下来呀。”--“嘿嘿,你说别的皇帝打太子,太子哪个敢动。朱标就敢跑,还敢回嘴,就跟当年我家老头拿藤条抽我,我娘护着我,让我快逃。这就是一家人啊。”

  “草泥马还有这事?真有这事?”

  “我宋从龙睁眼瞎,就爱听故事,以前听来的,是真事。是哦,也就是在这儿,换别处可没这份舒坦,军务之外没大没小的打打闹闹,跟一家人似的。”

  这边的两位从哀嚎转嬉笑,那边李又熙头枕着臂弯睡在火堆边上又说起了梦话,叽里咕噜一堆听不懂的朝鲜话,居然还在嘿嘿呵呵嗯嗯地笑,情绪始终稳定。

  巴图本想和李又熙说说话,见他睡得香甜不好意思把人叫醒,便凑到廖、宋二人这堆来。蒙古人热情好客,客人来了有手抓羊肉和奶茶招待,上门去做客更不能两手空空,他分出牛肉干给廖、宋二人品尝。牛肉干或者叫风干牛肉是准噶尔骑兵的标准口粮,反正多得吃不完,不妨与人分享。慢着!牛肉干放得起,三五年不会坏,吃不完打包带回家就是,着啥急呢。巴图当然着急把好吃的分分掉,你看:城外5万叶尔羌大军:五千铳兵、五千弓兵、1万长枪兵、1万刀盾手、2万马军,乌央乌央的人和马把土城围了个水泄不通。巴图看得可是明白,人家骑兵那西域大马,2米的大长腿,自己胯下的小短腿跑不过人家的。打不过也跑不掉,得把好吃的东西都吃了,别让敌人缴了去。

  巴图汉语会话能力不强,廖、宋二人半句蒙话不会,巴图与之交流几句,发觉沟通实在费劲便转去别处腾空肉干。

  廖腾龙一声叹息,有马骑的朋友都在交代后事了!自己虽然名字起得好,可没那奇门遁甲之术,就别想着龙腾万里好突围这种好事了。此刻特别怀念往日里端枪射击的威风。老子轻轻一抠,任你藤甲、板甲、锁子甲、熟皮甲,你他娘的压里三层外三层披上六层复合装甲,老子也在你身上开个洞眼送尔上西天。可如今---想到这,廖腾龙深情抚摸着伴随左右形影不离的老战友,“可如今你没用了,我可没子弹喂你!”

  叶尔羌兵不英勇,怕死!特别舍得在护甲上花钱。普通小兵也敢内裹锁子甲外披熟牛皮做的皮甲,皮甲又硬又有弹性,一刀下去邦邦响却伤不到人半根毫毛。嗯,明天是重体力活,必须吃饱!廖腾龙抓起风干牛肉下嘴就啃,准噶尔友军的风干肉硬得能当战甲挡刀子,廖腾龙嚼得腮帮子酸才勉强吞咽了一把,却卡在了嗓子眼里,顿时盛开眼泪花。这边廖腾龙眼泪花儿在飞,那边李又熙仍在梦中喜笑颜开。

  宋从龙重复着继续骂:“没心没肺的高丽棒子!”骂完首长,他又捅了捅廖腾龙稍大声道:“前天起,高丽棒子整天就眉开眼笑的。有事,肯定有重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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