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宣情
至于吴安持父子,倒真的只是一面之缘。大表兄吴仰已婚,荫官在外,未曾见过。二表兄吴雇、三表兄吴僎与王棣年龄相仿,正月见过一回。而大姑父吴安持刚刚在礼部衙门见过。
在礼部部堂拜见尚书大人,是苏轼的意思,大抵是要为小妹夫赚取些政治资源,也算是对外界释放他极看重新科状元郎的信息。
其时也不知苏轼是有意或是无意,吴安持恰好去禀告礼部事宜,姑父、内侄二人方算是照了个面。谈不上亲近疏离,只有些微尴尬。
吴安持四旬出头,容貌隽秀清癯,鬓角染霜,稍显沧桑,仔细瞧了王棣一眼,微笑着邀内侄过府叙叙。
王棣自是不失礼数地回答说,得暇时一定登门拜访。
这次见面波澜不惊,王棣也没真想去拜会这位亲戚,毕竟老夫人那不好交待。
苏轼却意味深长的说道:“吴侍郎乃是谦谦君子,某是极钦佩其为人的。朝中若多些他这般的官员,实乃大宋之幸。”
苏轼所言,大抵透露出两个信息。
其一,吴安持做官为人都极具原则性,仕途虽不显,但也不会坎坷,为官多年政治资源是有的,王棣不妨多与他走动走动。
其二,苏轼已然意识到党争之害,但因所处位置,便是想激流勇退也是不成,唯有苦撑着。是以,他是羡慕吴安持不站队、不入党的政治立场的。也唯有如此,方能在夹缝中求生存,不被任何一方所牵累,心无旁骛的做些实事。
王棣默然不语,为官之道他是知道的,一朝天子一朝臣,若想平平安安的游走于仕途,就得趋避党争。君子群而不党,小人党而不群。朋党朋党,无论是一党独大还是多党纷争,在统治者看来,都是不易掌控也不利于国家发展的。但似吴安持这般,又无法施展政治理念,说的不好听些,只能是畏畏缩缩的厮混着,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很矛盾的现实,徒呼奈何?
其后,吴安持送了贺仪至枣家子巷,并让次子吴雇帮忙走动。
王氏“木”字辈子孙成婚乃是大事,更何况王棣身份较为特殊,更需重办。
巧的是,差不多同一时间,远在扬州的蔡卞也让长子蔡仍赴京送上贺仪并留下帮忙。
这对连襟在此时倒难得有了默契。
从七月中开始,王府便忙于三郎的婚事。
此前该需的程序仪式都走了一遍,但府中总归有诸多繁琐碎事需要一一处理,婚房布置更是重中之重。
王棣倒是不理事的,自有长辈指点处置。他偶尔还想,这年头,男人娶妻是大好事啊,总得大赚特赚一番。
这也是其时风俗所致。时人以为,养女当早为储蓄衣衾、妆奁之具,及至遣嫁,乃不费力。若置为不问,但到临时,又有何术?不过临时鬻田庐及不恤子女之羞见人也。
总而言之,宋代女性的嫁妆是历代中最重的。这里面既有衣服首饰和家庭日用品,也有土地、田产或者房产等大宗物品。至于数额也是因地而异,因人而异,相差比较大。但是整个社会风气,是偏重于厚嫁的。
王棣自是不在意厚嫁薄嫁的,既决定娶苏静嘉为妻,感情是先决条件,他可不会同意盲婚盲嫁。
再者,苏轼兄弟虽同为朝中高官,还真无多少浮财,代父嫁女的嫁妆大抵是一些字画古玩。呃,这些可作传家宝,千年后可是价值连城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