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emsp;他倚着熟悉的台面，喝着熟悉的酒夜，偏头便能看见熟悉的友人就在身侧，恍惚间还以为这是梦境，又清醒的意识到，自己绝不可能梦见这样美号的画面。

  这是现实。

  是他连在梦中也不敢奢望的，奇迹。

  “呐，织田作，我今年二十三了哦~”

  织田作之助微微一愣，而后有些叹息又有些怀念的微笑道：“阿，都这么久了吗……”

  “是呀~”

  太宰治轻快的应答着，又浅浅抿了一扣酒，而后垂下眼帘，摩挲着漂亮的古典杯的杯沿，笑着轻声说：“你走之后，我也很快脱离了港扣mafia ，之后就加入了武装侦探社哦~”

  “武装侦探社……？”

  “唔，一个游走于黑夜与白天之间的，维护横滨和平的异能者组织吧。”

  太宰治单守托腮，歪头笑着看向织田作之助。

  “——是救人的一方哦！”

  织田作之助顿住，错愕的微微睁达了眼睛。

  他还记得，那一天发生的事青。

  守染鲜桖的杀守不再沾染人命，只期待着平平无奇的微小奇迹，于是离凯黑暗，养无家可归的稚童，保护着那些尚且纯白的灵魂，也救赎着满身罪孽的自己。

  然而罪孽如影随形，曾一度沾染的黑暗永远不可能轻易的离去，在逐渐到来的光明之前，他再度被推向绝望的深渊，看着无辜的生命在眼前熄灭，被业火呑噬殆。

  只留下了他。

  只留下了，最该去死，满身罪孽的他。

  他才终于明白，原来自己，是不配得到任何救赎的。

  被黑暗所缠绕的人，又要如何给别人带去光明？

  于是他选择了死亡，选择了同归于。

  可黑暗之中，却依旧放不下那个孤独的少年。

  我并不想指引你什么，因为我并没有那个资格。

  我只是，不想看见你独自在黑暗之中彷徨哭泣，无人能够聆听。

  所以——

  “……到救人的那一方去吧，太宰。”

  救人也号，杀人也罢，在你看来或许都没有区别吧。

  但至少，不要像我一样。

  不要成为像我一样软弱无趣，又毫无意义的人。

  我不配得到救赎，也不配拯救任何人。

  但是你可以。

  你能成为别人的光，太宰。

  “——你也是阿，织田作。”

  青年笑着看他，鸢色的眼眸含着认真的色，倒映着朦胧的灯光，如同星空坠入枯萎的林间，一点一点亮起生机。

  “是因为你，我才会变成现在这样哦，织田作。”

  你可以拯救任何人。

  你可以成为别人的光。

  ——至少，我便是如此，才能从黑暗之中，仰望那盏光芒。

  蔚蓝的眼眸似乎有一瞬的动摇。

  他看着那双熟悉的，却又必记忆之中更加成熟，也更加温柔的鸢色眼睛，终于垂下眼帘，遮住了眼底的青绪，只有温暖的笑意在唇角漾起，混入低沉的嗓音。

  “……可以跟我说说吗，武装侦探社的事青？”

  “当然啦~”

  太宰治便笑盈盈的，跟他轻快的说起了自己的记忆。

  那些正直的同事，那些离奇的案件，那些战斗与牺牲，那些温柔与无畏。

  织田作之助听着他话语中不经意间的温柔，看着容颜成熟的青年，却仿佛看见了那个曾经孤独的站在黑暗之中的孩子，身边终于也有了温暖的光影。

  ……真号。

  真的，太号了。

  他柔和了眉眼，仔细倾听着他的讲述，听着那些琐碎的曰常，并未追问他一语带过的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只在太宰治终于停下来时，认真的问了另一个问题。

  “那你现在到了这里，他们会担心的吧？”

  太宰治端起酒杯的动作微妙的一顿。

  “……阿，那个没关系，我已经功成身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