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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兄弟呢?”

  “找他的楼船去了,看样子他想去海上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尸体。”孙大成回答。

  “若是胡虏和朝廷的水师开战,死的肯定不止一个人,海里肯定还有死尸。”大胡子攀上礁石远眺海面,他琢磨道:“要是打捞到胡虏的尸体,也就能断定是两军开战了。”

  马县官也想到了,他立马吩咐衙役去渔村召集渔民出船,让渔民在浅海打捞浮尸,看有没有胡虏人的尸体。

  “大人,这具尸体泡发得不成样子了,看不出死亡的时间。胸口这处伤是死前伤,应该也是致命伤,余下的伤口都是死后在海里刮蹭的。”李仵作只检查出这些。

  “是什么武器伤的?”孙大成问。

  李仵作回答不出来。

  马县官脸上有些不好看,他瞪李仵作一眼,他养了一群饭桶,平日里说大话的时候胸口拍得梆梆响,有事的时候派不上用场了。

  “尸体搬走,挖坑埋了。”马县官叹着气吩咐。

  “就地烧了吧。”孙大成开口,“尸体泡成这个样子,抬不起来也搬不起来,一碰就皮开肉绽。直接烧了,免得尸水淌一路。”

  衙役们闻言脸上一喜,这具尸体都没有人样了,谁见了都害怕,哪还敢碰。

  “那就烧了。”马县官说。

  衙役们忙跑开去拾柴。

  火苗飙起,恶臭袭来,孙大成、大胡子、马县官和衙役、仵作拔腿就跑,跑出二里地才逃过臭肉炙烤的味道。

  “选个僻静的地方挖个大坑,再捞起浮尸,浮尸一离水就运过去扔坑里,统一焚烧掩埋。”马县官吩咐下去。

  衙役们苦着脸应下。

  “马县官,你有没有想过,不日大军南下,胡虏追过来,两军若是在潮州打起来可怎么办?”孙大成突兀地发问。

  马县官怔了两瞬,他摇头说:“能怎么办?这种事我左右不了。”

  “朝廷的军队要是在潮州上岸,潮安县会是驻扎点,到时候胡虏大军追上来,潮安县会沦为战场。”孙大成继续说。

  这下衙役们急了,他们反问:“这可怎么办?我们要不要赶在胡虏人打过来之前逃跑?”

  “孙义士,你跟我们说这些有什么目的?”马县官审视地盯着他。

  孙大成摊手,“没什么目的,只是想跟你说一声,问问你的看法,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在场的人都沉默下来,直到一艘楼船和十来艘渔船出现在海面上。

  韩乙开楼船载着去找渔民的衙役,领着十几艘渔船在浅海一字排开,船上的渔网抛下又拖起,完整的尸体、零碎的尸块儿和吃腐肉的鱼虾一起拖起。

  “呕——”

  “呕!!”

  一时之间,海面上呕吐声比海鸟的叫声还响亮。

  “等等。”韩乙喊一声,他扒着渔网仔细看两眼,说:“可以了,不用把这具尸体捞起来,是胡虏人的尸体,倒海里吧。”

  衙役们看两眼,扭头吐两口酸水,手上一松,渔网砸进海里,浮尸滚落。

  “可以了,靠岸吧。”韩乙发话。

  衙役们如释重负,忙去调整船帆往海岸而去,海上零星几艘还在坚持的渔船见状忙跟上。

  孙大成和马县官他们追着船在岸上跑,韩乙一露面,他们齐声问:“打捞到胡虏人的尸体了?”

  韩乙点头,“的确是胡虏人的军队追赶过来了,不过我朝水师作战能力远胜胡虏,此仗或许会胜。”

  马县官一听,他满脸喜色地大声问:“可真?”

  韩乙奇怪地盯他两眼,马县官反应过来,他面红耳赤地说:“是我老糊涂了,我朝水师有上百年的作战经验,胡虏人是旱鸭子,在海上扑棱不出水花。”

  “襄阳……”孙大成提醒一句。

  “这两者不能相提并论,襄阳外的护城河是江,江上无风无浪,海上风浪大,内陆来的人上船会晕得七荤八素,哪还有放箭的力气。”大胡子接话。

  “对对对,我来潮安县时就是晕船,只能弃水路走陆路。”马县官高兴地说,他像是被攥住脖子的鸡又看见了活路,激动而亢奋地吩咐:“你们快把英雄们的尸体抬走掩埋。”

  “大人,还烧吗?”一个衙役问。

  马县官瞪他,“烧什么?入土为安。”

  “还是烧了吧,天热,腐肉烂得快,掩埋不当易生疫病。”韩乙插话,话落见马县官脸色不好看,意识到他当众扫了马县官的颜面,他解释说:“日后还要麻烦大人安排船在海上打捞尸体,一是为县里的人着想,谁都不想下锅的鱼虾是啃食过人肉的;二是根据打捞的浮尸判断福州战场上的情况。这意味着每日都要打捞起来不少尸体,那么多尸体埋在地下,遇到下雨天再把土冲垮,尸骨露出来被野猫野狗叼走……”

  “按韩义士说的,都烧了。”马县官不等他说完赶忙打断,他想想那个场面,浑身恶寒。

  韩乙满意,他指一下自己的楼船,说:“这艘楼船借给官府用,用过后清洗干净还送到王家湾的湾口。”

  “你们……”马县官想问他们不打算帮忙?随即想到他们还有个武馆要打理,他忙咽下到嘴的话,改口说:“行,你们忙你们的事吧,这事交给我。”

  “晌午了,回去吧。”孙大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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