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十三章

  安阮得不到答案,周言给他擦完眼泪后便跟着周爹一起将板车推进了院子里。

  板车上垒着两个大笼子,一个装着野兔,大约有十来只,另一个装的是野鸡,不多,只有七只,其中三只还是半大不小的小鸡,看起来像是一家连窝被端了似的。

  除此以外,还有两只已经断了气的赤狐,而最大的猎物就是那只伤了两条后腿又被绑着前肢,气息萎靡的山羊了。

  这一趟上山打的猎物,相较于往常已经算得上是大丰收了。

  父子两将猎物一一卸下板车,抬山羊时山羊挣扎得厉害,不停的用头上的尖角试图顶撞正前方的周言,受伤的后腿因此伤口再次皲裂,鲜红的血液沥沥流下。

  帮不上忙的只能安阮在一旁干看着,他突然后退了半步,惊呼道:“呀!这山羊的眼睛竟然是横着长的,好奇怪啊。”

  他从未见过山羊,今日还是第一次知道了山羊的长相,当注意到那双奇特的眼睛时,难免会感到诧异和害怕。

  周言正按着山羊的尖角不让它继续往前顶,听到他被吓到的动静后便抬起头,给了他一个安抚意味十足的浅笑,并开口道:“别害怕,有我在呢。”

  他说着手臂再次发力,青筋凸起,奋力挣扎的山羊顿时被他压得下巴磕到了地面上动弹不得,发出咩咩咩的惨叫。

  安阮瞬间就不害怕了,他定定的盯着周言的侧脸,莫名的感到安心。

  父子两合力压制了好一会儿,那山羊终于耗尽了力气冷静了下来,然后被抬着关到了空置的猪圈里。

  安置妥当了猎物后,周言就将打猎的工具收了起来,而周爹则进了厨房,让朱莲花给下了两碗面又烧了一锅热水。

  他们在山上待了三天多,山上条件艰苦,两人的干粮吃完了以后就一直饿着肚子,加上风餐露宿,简单的洗漱都不好弄,更何况是洗澡了。

  三天下来两人都一副胡子拉碴的沧桑模样,衣裳或多或少的沾着泥巴,隐隐发酸。

  朱莲花给两人各煮了一碗清汤素面,然后在面上卧了两个鸡蛋补一下荤腥。

  安阮也没闲着,他看着锅里的热水烧得差不多以后,便挑着水去了浴室,在浴桶里添了热水后又添冷水,来来回回几次浴桶就满了个八分,温度也正合适。

  他转头去了厅堂说水兑好了,周爹是长辈又上了些年纪,他没有周言身体那么硬朗能抗,理所当然的他第一个去洗。

  周言吃完了面将空碗筷收进了厨房,连着煮面的铁锅一起刷了干净。

  安阮想从他手里抢活但没抢过,他算着时间,估摸着周爹应当快洗完了,便提来了一个木桶,将锅里剩下的热水一次性都打了进去,然后盖上一块厚毛毯在桶口上保温。

  他提着木桶的提手刚要提起,周言不知何时站到了他面前道:“让我来吧。”

  他说着话时,宽大灼热的手掌盖到了安阮的手背上。

  安阮的手比他的手笑了整整两号,这一盖就完全将安阮的手整个包了起来。

  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周言的手往前滑了一下,修长的指尖便插.进了安阮的指缝之中,十指相扣。

  安阮触电般缩回手,手背上还残余着属于周言的体温,灼热的温度像一把火,从手背一路烧到了脸上。

  安阮无意识的蜷缩着手指,垂着眼眸,睫羽轻颤。

  他闷声道:“那我去给你拿衣服。”

  说着也不等周言反应过来,埋头冲出了厨房直奔房间而去。

  他并未发现周言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身影,眼底藏着几分他自己都没发现的宠溺。

  周爹神清气爽的走了出来,刚好目睹了这一切。他作为一个过来人,只在两人身上看了一眼就什么都懂了。

  他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并未说什么,直接大跨步的走了出去。

  安阮冲回房后背靠着门板,捂着狂跳不已的心脏,脸上红得几乎滴血。

  他很想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但思绪却怎么都不听他的话,不断的重复上演着刚才那一幕。

  他缓了好久才冷静了下来,缓缓吐了一口浊气,抬手搓了搓脸颊,然后翻出一套换洗的衣裳出来往浴室里送。

  他进浴室的时候周言已经脱了衣裳,身上只穿了一条打底的里裤。

  他呼吸一颤,丝毫不敢抬头,眼睛死死的盯着鞋尖,生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来。

  周言像是才发现他一样,见他手臂上搭着自己洗干净的衣裳,便伸手道:“衣服给我吧。”

  安阮紧张得口干舌燥,并没听清周言的话。

  见他没有反应,周言便沉声喊了他一声:“安阮?”

  安阮这才如梦初醒,赶忙将换洗的衣服搭到木架上。

  他结结巴巴的说:“言哥,你……你洗,我……我先出去了。”

  然后落荒而逃似的跑了,留下周言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么容易就害羞了,也不知道当初哪来的勇气敢投怀送抱的。

  想到那晚的事,周言不由得舔了舔犬牙牙尖,然后郁闷的低头看了一眼,无奈轻叹了一声。

  之后一整天,安阮都不敢拿睁眼瞧周言,偶尔不小心四目相对时,也会立马像是火烧了眉毛般扭头或转身,周言也顾及着他的情绪从未点破。

&ems

上一章目录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