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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一刹那,耿竞青心里忽然变得很不舒服,像被针戳破的气球,破绽百出。他忍住伸手捂住胃和弯腰的冲动。
就在梁又夏再也撑不下去的时候,终于听到他的声音。
“看。”语气居然有点像在自言自语,“所以我觉得……你今天不能拍好。”
回程路上,王丽娜一直关注着梁又夏的情绪,有点没话找话:“也亏得是你们这种演员,不然节目组这样三天两头打岔,换个不专业的演员,拍戏肯定要受影响。”
这种水平的旁敲侧击,梁又夏已经习惯,可王丽娜继续道:“过了下面几场戏,之后就好拍了。”
《旧的老的桃木门》剧情已过三分之一,正卡在涵明想带吴心田去治腿,而吴心田因丈夫打算“回归家庭”而纠结痛苦的地方。
王丽娜倒也没说错,这之后,不少剧情是吴心田或涵明的独角戏。
吴心田陷入自我拉扯中,既害怕做出改变,也放不下古诗,于是先留下来思考对策。涵明没得到她的确切回复,为了再攒点治腿的钱,暂时离开了村子。
虽未作出行动,可两人都深知且暗自决定——
他们会跟彼此在一起。
她说的“下面几场戏”,其实是专指明天要拍的那场被耽搁的亲密戏。
想到这,梁又夏声音很轻:“别说了。”
说完,正要扭头,却瞥见了骁骁的手机屏幕,梁又夏微微愕然:“骁骁,你在看什么?”
“啊?”骁骁手一抖,把手机“啪”地放下,“没看什么!”
然而梁又夏还是看清了那个页面,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心里五味杂陈。
见她这样,骁骁赶忙道:“又夏姐,对不起。”
王丽娜:“怎么了?”
“没事的。”梁又夏冲王丽娜摇了摇头,顿了顿,“那些东西……你觉得说得有道理吗?”
骁骁脸都红了,但还是艰难地说:“我觉得这个要当事人才能评判,大部分人都是在过度解读。不过,大家倒没有说什么不好的话。”
梁又夏点了点头,没吭声。
今天相当于没有拍摄任务,梁又夏一觉睡到傍晚,起来后洗了个澡。
王丽娜和骁骁都不在。梁又夏穿着浴袍,头上戴着干发帽,来到厨房倒水。
睡久了,脑子都像停机一样,但这样也好……这样也不会总想着他的事,但却不知该做些什么。
吃药是不是就是这种感觉,所以他要吃药。是这样吗?
梁又夏发了会儿呆,忽然伸手扒向窗户。
蓦地,敲门声响起。
梁又夏手一抖,静了几秒,走过去打开门。
耿竞青站在门外,见到她这样,似乎愣了愣,但那丝不自然很快就被遮掩了。
“聊聊吧。”耿竞青说。
她呼吸霎时一乱,有点含糊地“嗯”了声。
可这一句后,两人都有点沉默下来,谁也不说话。
这平房门矮,他站在门下,把外面的景象挡得一干二净,唯有上面那一点点空隙。月光从这小小的缝隙中倾泻,梁又夏看着看着,就突然想起了骁骁手机屏幕的事情。从十年前到现在,她从来不看那些的,这种感觉就像看自己演的作品一样,总有点怪怪的,且让她很想在自己身上挑错。
所以《赤情下行》,她也只看了试映那一遍。
不过耿竞青不是,他经常要放他们一起演的作品来看。先是《赤情下行》,后面变成了《晚安,朋友》,但算来算去,还是最钟爱前者。有时二人不知该放什么影片,他就要拿出《赤情下行》的蓝光碟,逼她一起,而梁又夏捂脸求饶。
后面,这变成了他的某种提示。生气的时候,或者他们冷战的时候,他就会把这张碟放进播放机里,而梁又夏走过去。
怎么会怎么看都看不厌呢?
现在他们之间没有这样的碟了。
一切居然那么清晰,五年过去,可还是清晰到让她感到恐慌。梁又夏仰头,声音一下变调:“……你说得对,耿竞青,我今天肯定拍不好戏的。我不想搞什么狗屁综艺了。”
梁又夏没有力气去忍,眼泪掉了下来,她颤着声音:“耿竞青。”
“……”
“耿竞青,我很抱歉……你妈妈的事,我不该去演的。你一直把书……把书放在身边,但我从来没有想着原因,我……”
“你问过。”耿竞青声音哑了起来,她看不清他的脸,“是我没告诉你。”
“你什么都没告诉我。”
“对。”所以跟你没关系,不用哭。
“你什么都不告诉我。”
“……”
“你现在……”梁又夏呢喃着,她的膝盖不知怎么曲了一下,像站不住了,“你还好吗?”
耿竞青淡声道:“耿敖死后好很多了。”
这么一句话,让她的喉咙如同被堵住,几近窒闷。梁又夏有无数的话应该说,可还是失了语——躁郁症。她不懂它,又太懂它,当年它对佳佳做的事,现在是不是在耿竞青身上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