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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sp; 区区一个宫女,妨碍了皇上理应当诛。

  但见到沈青后,她的心情慢慢平复下来。

  皇帝寵一个人,有错吗?

  若皇上寵誰她作为太后就要针对誰,嫣婕妤玉嫔也不会过的那么自在了,长久下来,是生怕皇儿不与她这个母后离心吗?

  最主要的是,沈青长的也确实不是跋扈挑事的人。

  况且皇上的皇子都已经三个了,皇上从前是没进后宫吗?偏偏这些个嫔婕妤貴人,一个个肚子不争气,白占着那么好的恩寵不传出好消息。

  沈青就算不霸着皇上,将恩寵分给这几名嫔妃,几个月下来又能有几个好消息?

  一年半都没怀,多半是废了。

  太后斜睨了蒋美人一眼:“李婕妤的恩宠比你薄,怎她能怀,你不能怀?”

  蒋美人顿时鬧了个大红脸,呐呐吐不出什么话。

  太后又道:“不求生下皇子了,便是一名公主,也能叫这宫廷热鬧热闹,你啊你。”

  太后惋惜地摇着头,欣赏着蒋美人乍红乍白的脸色。

  凭她这样的人,也敢挑唆她跟她的皇儿对上?

  太后继续戳着蒋美人的痛处:“你的容貌不如得宠的嫔妃,该急的也非你,你好歹也是大家闺秀,怎么这么沉不住气?”

  太后一点都不想承认一开始听了蒋美人的话沉不住的人是她。

  蒋美人此时已经用绣帕捂住了半边脸,她恍惚地想,太后应是无意的吧。

  不然怎么净往她心口剜?

  蒋美人依赖太后,当下鼻子一酸眼泪落下,吐露委屈道:“太后娘娘,本来皇上抬了嫔妾的位份,也该轮到嫔妾得宠了。”

  大好的时机被破坏,她怎能不恨不急?

  太后淡淡道:“你得不了宠。”

  蒋美人哭的更凶了,不解地看向太后。

  “你的位份是因哀家而得,即便得宠,也是一两日,你扪心自问,你留得住皇上吗?”

  蒋美人想起曾经皇上短暂留在她身上淡漠的目光,不甘地缓缓摇了摇头。

  太后覺得蒋美人是个蠢货,但在这宫中,只有蒋氏真心陪着她,因此一些事她不介意掰碎了给她讲:“皇帝的恩泽是有数的,多了沈青,便会少了玉嫔嫣婕妤楚貴人的宠,有些人不需恩宠也能活,譬如楚贵人,她有父兄有德妃做依靠,有些人必须牢牢握住恩宠才能不落人后,譬如玉嫔嫣婕妤。”

  “而你,你有哀家,恩宠少又不是什么坏事,难道宫里谁敢薄待你吗?”

  “该蹚浑水的不是你,而是另有其人,你就瞧着,她们三人,谁能走到最后。”

  蒋美人怔怔落着泪,她将自己看得太重,其实她压根没资格去妒恨一名会得皇上长久眷顾的人。

  嫣婕妤和玉嫔正是利用了这一点,想让她与沈青斗起来。

  蒋美人面容羞惭,不敢跟太后提这件事,不然被太后知晓她这么容易被当刀子使更会覺得她不中用。

  太后已经在心里念了好几句蠢货,方覺得痛快,见状挥了挥手,叫蒋美人离开。

  蒋美人从屋内出来,迎面碰上皇帝下了马朝太后居所疾步走来,余光窥见皇上落到她身上略帶嫌恶的目光,身体一僵,不忘埋头请安。

  心中叫苦连连,恐怕在皇上心中,已是认定是她挑唆了太后。

  蒋美人埋怨嫣婕妤和玉嫔的同时,已然被后悔淹没了。

  纪宸走进松鹤斋,大致一扫,不见沈青,不由纳闷。

  “母后。”他看向太后,面上还稳得住,只是薄唇輕抿,透露着内心并不似他表现的这般平淡。

  太后见到皇帝自是高兴,虽清楚他是为谁而来,但不急于提。

  她让宫人给纪宸上茶:“你往日最爱喝的,哀家一直让人给你备着。”

  纪宸哪有心思喝茶,他刚面见完大臣便听到这则消息,慌忙从政堂赶到这里,直到进来前神情才稳重了几分。

  他不早点见到沈青,自己心中不安定,之后也会落得埋怨。

  不用想就知道沈青会怎么责备他:你太讨厌了,来得这么晚,让我受苦受累这么久。

  而他的母后他也略有了解,他若是看重沈青太过,超过了母后,母后面上不说,心中绝对会迁怒沈青。

  纪宸端起眼前的茶,喝了两口,忙放下:“母后,儿臣已经喝过了。”

  太后感受到纪宸殷殷期盼,又带着焦灼的目光,不忍与其对上,垂了眼。

  纪宸幼时贪玩不重视课业,她当时怒极,责令他完成多少课业,才能允许他玩他的小弓箭或是由宫人带着去御花园。

  从上书房回来后,纪宸就是这么扒了两口饭殷殷看着她,也不说目的,因为知道贪玩会惹得她不喜。

  她也总是心软,拒绝不了他。

  渐渐地,纪宸长大,已经不会再对什么表露出渴望,也不会因为贪玩儿而荒废课业。

  如今纪宸虽未明说,但太后也知道了纪宸对那名宫女的喜爱。

  喜爱到对她用小时候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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