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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她肯定不是故意丢弃,而是无意中遗失!

  他收起印章,疾步向前,穿过层层人影才发现,有一个男人緊挨着她。

  那人身上剪裁考究的西裝与周围休闲裝扮格格不入。虽然坐姿端正,脖子却是歪的,脸始終向着她,目光痴痴的,发着光。

  河面上,一艘灯火璀璨的游船缓缓驶过,甲板上的人们举杯欢呼,游客们朝岸上抛来几支玫瑰。

  男人伸手接住一支,突然起身,單膝跪地,将花递向她,笑盈盈说了句什么。

  喧嚣中,胤禩没听清,但他认得那张脸,周清。

  郭绵曾想给他生孩子的周清。

  郭绵仰头饮盡杯中酒,随手将高脚杯搁在旁边台阶上,接过他的花。

  周清探身在她额上落下一吻,而后变戏法似的从怀中掏出一枚戒指,虔诚地捧到她面前。

  游船上爆发出熱烈的口哨和掌声。

  胤禩恼火地想,无知蛮夷瞎起哄,他们……他们是在偷……她是本贝勒的妻子!

  愤怒几乎冲昏了头,他只想赶緊把郭绵带走。

  “嫁给他!”

  “答应他!”

  船上也有中国人。

  胤禩敏锐地听到这几声,才知道周清竟然是在求婚!

  那么,收了他的戒指就代表答应他嗎?

  忽然,他脚步顿住,心弦一颤。

  郭绵接过了戒指。

  船上响起了热烈的欢呼声,甚至有人放起了烟花彩带。

  “哈哈哈哈——”郭绵接忽然仰面大笑,伸出纤长白皙的裸臂拍了拍周清的肩膀,“我真服了你,还真是这枚戒指!这回还是偷出来的嗎?你媽要是知道了,还会把你打个半死嗎?”

  “当然不会!”周清笑道:“我媽年年去普陀山烧香,就盼着这传家宝能戴在周家媳妇手上。我哥不婚,只能送给你,你要是收了她高兴还来不及了。那年揍我,是因为我才十岁,她以为我把这传家宝拿出去丢了。”

  “那年你才十岁吗?可我记得,当时那场面比现在可排场多了。就是在这里吧?夏令营的最后一晚。老师正带着我们等渡轮,忽然一架直升机轰隆隆地压下来,甩下一条‘郭绵嫁

  给我’的条幅,接着又来了一艘挂满彩灯的轮渡,甲板上的交响乐队奏着《MarryMe》,你穿着整齐的白西装,举着这枚戒指單膝跪地,问我可不可以在十八岁的时候嫁给你。当时我都吓傻了。”郭绵说着噗嗤一声,“一个十岁的小屁孩,是怎么策划出那场大戏的?”

  “跟电影里学的呗!”周清骄傲地说:“我做了可多功课呢!从得知你要参加夏令营开始——你知道的,因为我小时候抵抗力差,我妈从不允許我参加集体活动,为了说服她,我游说全家每一个人做我的说客,甚至連我哥都帮我说话了……”

  “他说什么了?”郭绵对他的故事似乎很感兴趣,竟然打断来问。

  “他说,让他去,回来少一根汗毛我打断他狗腿!”

  郭绵又一次被逗得哈哈大笑,笑得有些坐不稳,差点仰倒。

  幸亏周清眼疾手快,揽住她肩膀,将她扶正,还把落下去的大衣重新披好。

  郭绵完全没有抗拒这个亲密接触,她甚至歪头在他肩膀上停靠了片刻。

  不遠处的胤禩攥緊了拳头,下意识想冲过去将周清揣进河里,拉起郭绵来質问她有没有把自己的丈夫放在心上,脚步却生生钉在地上没动。

  他告诉自己应该相信她,要顾全她的体面。

  周清以逗乐她为荣,越发兴奋起来:“总之,经过我软磨硬泡,我妈总算松口了。接着我又去缠我爸要人——那时公司正在美国打官司,他忙得不可开交,我为了实施求婚计划,硬是把他最得力的助手借走了。就是那位叔叔,帮我把电影里的求婚场景搬进了现实。”

  “真是个熊孩子啊。”郭绵感叹。

  周周清凝视着她,眼底笑意温柔:“是孩子气了些。可对那个十岁小孩而言,你就是全世界。求婚这样重要的事,怎么郑重都不为过。他对物质没有概念,只知道这枚戒指是他妈妈首饰柜里最宝贵的东西,他觉得只有天底下最珍贵的东西才配得上你。假如月亮可摘,他宁可让天下永夜,也要把月亮摘下来送给你。现在也是。”

  “真美。”郭绵举着戒指对着灯光翻来覆去地看,好像很喜欢,“我曾打定主意这辈子绝不结婚,没想到才二十二岁,想法就变了。其实结婚也不错对吧?从缔结婚约的那一刻,法律和道义就赋予你一个,可以分享人生重担和荣耀的人,你不再觉得依赖别人可耻,会因为对方的依赖感到幸福。原本随时可以抽身的世界,长出千丝万缕的触手,将你冰冷的心温柔缠绕,让你觉得連一棵树都那么意义非凡。你们迁就对方的口味,把平淡的生活过得有滋有味。以前我觉得只有电影里跌宕起伏的人生才精彩,现在……”

  说到这里她忽然叹了口气。

  胤禩紧握的拳头松开了,眉头却皱得更紧了。

  她只字不提他,却处处都是他。

  他听得出她作为自己的妻子感到幸福,也听得出她声音里的惆怅和落寞。

  她一定很失望吧。她是对抗规则的战士,我却因各种各样的理由迂回屈服。她一定很担心,我終将和那个时代的男人一样,为了繁衍,妻妾成群。

  “那么,嫁给我吧!”周清执起她的手,目光灼灼,“我愿意做你的隐形丈夫——绝不干涉你的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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