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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小公主还未学完三十六计,这于她确实有些难了。

  她垂着眼睑,似懂非懂。但不妨碍她乐观好学,须臾便重抬眼眸,“君母,儿臣还不太懂,儿臣能先将昨个的悟透吗?还有今日姨母教授的箭矢多练练,以弥补这处不足!”

  “这有什么好弥补的,本就该慢慢来,君母就是同你说一说。”江见月教导她的时候,十足十的好耐心,“骑射也很不错,你夷安姨母当着朕的面,也夸你了。”

  小公主望向夷安,又看向江见月,很是自得,“那君母,儿臣午后再去练射箭,请您指教。”

  亭中正闲话家常,有黄门来报,“梁王、楚王到了,侯在承光殿。”

  “不急,且随姨母好好学。过些日子,朕给你露脸的机会。”江见月让夷安伴着公主,起驾回去承光殿。

  作者有话要说:

  盒饭在下一章,还没写完一个小时后23:30更。感谢在2024-03-16 23:55:52~2024-03-18 21:57: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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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0章

  从凉亭到正殿, 不过半柱香脚程,但是江见月入殿时,已经小半时辰过去。

  殿中两王奉命看着一叠卷宗和账本,原早已变了脸色。这会见她进来,行礼之后更是静默踌躇。

  “两位叔伯,坐吧。”江见月在正座落座,开门见山道, “卷宗账本你们都看了, 说说吧,如何处置中山王?”

  殿中地龙烧得很旺, 四下门窗紧合, 催人生汗。

  “念他初犯, 这些年没有功劳还是有苦劳的,臣斗胆请陛下重轻发落。”率先开口的是梁王范霆。

  他年事已高, 自荣嘉出嫁后, 便回来朝中任职,不再前往阴平。十数年都不在朝中,作为当初托孤的四大辅臣之一, 他对女帝情感复杂。

  一来他清楚知晓先帝之死,只觉效力于女帝乃是对先帝的背叛。然这么多年过去,女帝为君的种种他看在眼里,也从女儿处听来些许,打心底是臣服的。

  在先帝和女帝之间,他不知该如何平衡,遂一心守在阴平, 很少过问政事。直到这厢,再次涉及手足, 忍不住开口求情。

  “退一步讲,这些卷宗账本作为证据,尚需验证。”范霆补充道,试着想给手足看留一口气。

  “初犯?”江见月坐在堂上,齿间呢喃,望向章继,“六叔父,这是初犯吗?”

  章继被点名而问,自不能不答,只是稍缓了片刻,便闻女帝的声音又响起,“景泰十二年,煌武军和苏家军在城郊对峙,但凡有一方听话——”

  江见月在这处顿下,饮了口茶,搁盏后却未再言语。

  殿中空弥霸道又浓烈的鸡舌香。

  “陛下,三王虽是无召回京,但也是为了勤王护君,且彼时您也同意的。”梁王接话道。

  “三伯父所言甚是!” 江见月点了点头,又问向章继,“然后呢,六叔父?”

  至此,章继倒抽一口凉气。

  事后,两军发生摩擦,他前往劝诫,被三王扣下,两昼夜不得归城中。

  他乃代表皇命而去,三王见他当如见天子,扣他亦当如扣天子,乃以下犯上之罪。

  事后,他曾提心吊胆过一段时间,唯恐女帝事后清算。然这些年过去都未见她动作,遂只当她未想过这处,毕竟当年各种事情错综复杂地纠缠在一起。

  却不想,面前天子敏慧无双,心细如发,早已铭记心头。

  细想,这大抵同聪慧扯不上太大的关系。实乃坐在那张龙椅上的人,本能地警觉。

  是天威不可冒犯,皇权不可侵。

  章继掀起眼皮看御座上的人,纤弱如入秋的残花,声轻似飞燕过云烟。然她苍白面容上一双看似无神的眼眸,却依旧蕴含机敏刀锋。

  刀落,寸寸见血。

  “三伯父,可觉得朕乃鸟尽弓藏之人?”女帝走下丹陛,站在范霆身前,又看一眼章继,缓缓道,“朕给足韩云机会了。扣押楚王之罪,朕从未过问。让他独掌幽州,对抗唐毅,是朕给他的机会。结果呢,他收了冀幽十八州,竟敢向朕索要封地。赐他两郡,他嫌少,把手伸到新政上来做起了买卖!”

  “这买卖好啊,给他积人脉,累钱财,充田地,试问他要作什?试问如此行径,朕当如何处之?”

  江见月回来座上,将那一摞卷宗账本掷于二王面前,“朕根本不屑于这些证据,朕要杀他,何须科考舞弊这重罪?前头种种罪孽,他早就该死了。”

  话至这处,章继彻底回神。

  女帝要杀一个中山王,即便是撕破脸动起兵刃,凭她手中已有的禁军和苏彦交出的八万苏家军,原也是绰绰有余的。

  然她却没有动手,是因为她根本目的不是除去韩云,是要收缴煌武军兵权。

  且是兵不血刃收缴。

  她确实也不屑这些证据,这些证据不是给世人看的,而是给他和梁王看的。让他二人对韩云之死辩无可辩,对她心悦诚服,让煌武军凝聚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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