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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过饭了,众人散去,三个孩子留在临风馆里睡午觉,问真陪着大长公主在暖房里说话。

  新搭的暖房里既铺了地暖,盘了暖炕,墙上嵌着通明的玻璃窗子,水仙、早梅等鲜花铺满窗台,大长公主只在短衫外披了一件薄薄的披风便足够了。

  她拉着问真在炕上坐,笑眯眯道:“这炕真是好东西,坐卧都暖和极了,又没有烟气,那季三郎真是不错……”

  问真四平八稳地坐着,不接话,只问:“这段日子睡得可好些?白芍说新给您调了药,吃着口干见些效吗?”

  大长公主最厌烦喝药,听她问就忍不住瞪她,“我不问了还不成吗?”

  问真笑吟吟地道:“那我是还是要问您的……不过我知道,您如今是最知道惜福养身的,我就不在这嘴碎烦人了——山里新得的冬桃,前回送的,您吃着可喜欢?这几日的我觉着又清脆了些,特地带回来的。”

  锦瑟将鸡卵大的小桃子洗得水灵灵的,盛在一个大玉盘中捧上来,大长公主见了,眉目舒展,“我吃着很不错,你那山里难得,今年这冬桃还得了。”

  到底忍不住关心出娘胎二十几年头一次谈感情的孙女——问真的表演骗得过旁人骗不过她,问真对周元承的真心假意,大长公主还是隐隐猜透了的。

  但孙女有成算,有主张,大长公主自然只有欣慰的,这一回对问真和季蘅的事格外支持上心。

  想到近日京中的风言风语,大长公主忍不住叮嘱问真:“你留在云溪山这几日,京里传出不少闲话,只怕还有好事的人往季三郎那里去了,你稍微安抚安抚。”

  问真点点头,大长公主见她心里有数的样子,放下心来,二人说起旁事来,问真笑吟吟说起宁国长公主新得的大宛马。

  大长公主含笑道:“给你弄一匹?倒容易。”

  问真一边剥橘子,“我有真君呢,倒是过两年,问星和明瑞明苓学骑马了,得劳您和祖父费心。”

  大长公主瞪她:“这算什么费心的?”

  无论从问真这算,还是从她做祖母、曾祖母的算,为他们找小马驹,她都是理所应当的。

  月余不见,二人有许多话说,等三个孩子午睡醒来,问真才带着他们三个离开。

  大长公主不忘叮嘱她:“晚些到你娘屋里去。”

  问真笑着应道:“早和我娘说好了,晚上过去陪她吃饭,你放心吧。”

  大长公主送他们到屋门口,目送他们身影不见,才叹了口气回身:“总算是回来了。”

  锦瑟扶着她往回走,笑道:“咱们大娘子一回来,殿下您心都定了。”

  大长公主不禁感慨道:“我这辈子,年轻时候盼她祖父回家都没这样期盼过。”

  “瞧娘子这次回来,气色倒是好看得很,可见那边风水养人得很。”

  “何止风水养人。”大长公主意味深长地笑道。

  她对问真这段感情真是从头到脚的满意,季蘅的人如何她倒是不在意,只看问真如今的状态,她心里就安稳。

  对她来说,只要问真舒心,万事皆可,就是把天捅破了又如何?

  养个男人,算什么事?周家和开国勋贵早年那些娘子们,一气养好几个的不是没有,她孙女已经是顶顶端正守礼的了。

  问真回到家,下午见通便过来,一开始还故作神秘,很快忍不住了,正要将见舒的打算全盘托出,忽见凝露面色慌张地进来,“宣娘子忽然来了,不知什么事,眼圈通红的。”

  问真猛地站了起来,“快接她进来。”

  第70章 第70章 族学是她的了

  宣娘今日是与赵大夫人一同过府来的。

  赵大t夫人要与大夫人商量年下几家节礼的置办, 正巧见明邀请宣娘品尝城内新开的一家食肆,赵大夫人便携着宣娘一同来了。

  见明上午被友人叫了出去,至今未归, 宣娘倒未着急,在上房中陪着两位长辈闲坐,但大夫人就有些恨铁不成钢——主要针对见明。

  她是真心盼着宣娘与见明能够情投意合走到一起, 夫妻结缡,就是几十年余生共度, 是相敬如宾还是同心同德,其间的差距实在太大。

  大夫人既是姑母, 又是伯母, 私心里希望他们二人能平顺幸福地过一生。

  这段日子见明经常邀请宣娘出去玩, 从赏花游船到逛街头小店, 一向腼腆的见明鼓起了全身的勇气才能一直热情邀约, 宣娘并非铁石心肠, 渐渐被他打动。

  大夫人与赵大夫人乐见其成, 这会二人说起一些不便晚辈听到的话题, 大夫人便自然地安排宣娘到见明的书房中小坐等候。

  她笑着道:“见通前几日还嘀咕,见明拉着他寻来许多有趣的传奇本子, 又不好意思送给你。你过去, 正好有东西打发时光, 在我们这坐着, 你大约觉着无聊。”

  宣娘微赧,又大方地向母亲与姑母行了一礼, 才在婢女的引导下离开。

  赵大夫人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露出一点笑。

  见明的书房在府内西路,很小巧幽静的一个院子, 只有三间正房和两间退步,院中倒是翠竹幽幽,奇石峻峭,长日中最宜静坐此地,读书赏画。

  徐家不许年轻郎君身边用婢女服侍,宣娘过来,书童们进来奉茶不合规矩,最终还是见明的傅母过来烧水烹茶,恭敬奉上,又笑着闲话几句,才小心退下,留下宣娘在书房中闲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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