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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彩知道今日带女儿来,是叫十七娘子相看,最终成不成,还得看十七娘的意思,连忙答应下来,跟着品蕤退出去。

  季蘅等她离开,才从帘后走出,表情有一点纠结,“不然我先退下?”

  “又不是不认识,有什么可退的?”问真笑盈盈看他,“又不是见不得人。”

  季蘅松了口气,问真道:“继续写字去,他进来还得一会呢,到了再打招呼不迟。”

  每日闷头写字,渐渐写出一点乐趣的季蘅忙应了声,沉浸在要见家属的欢乐之中,写字都更有力气了。

  徐见通大步流星地走进来,到门口才顿住脚,拍拍身上的雪,绕过屏风进来,便见问真在正堂的罗汉榻上坐着,他在暖炉前解下斗篷,一边向问真见礼,“姊姊安。我奉祖母、母亲的命,来探望姊姊。”

  季蘅从问真身后走出,向见通致礼,“七郎君安。”

  见通看着他从罗汉榻后的隔间出现,只觉着脚下的地都烫脚——短短一个多月,姊姊和季蘅就这样亲近了?

  他哪敢再受季蘅的礼,连忙道:“何必多礼?咱们算熟人了。”

  然后就是久久的尴尬无言,在哪里都风流倜傥交游广阔的小徐七郎试图挑起个话题,然而在姊姊和姊姊的情人跟前,说什么才比较合适?

  原谅他没经历过。

  季蘅就更不必说了,既想讨小舅子的喜欢,看见通震惊尴尬的模样,又有点不好意思,最初说是假戏,哪想到就真作了呢?

  问真看着都很拘束的二人,叫季蘅:“练字去吧,晚些咱们一同吃午饭。”

  季蘅松了口气,应声而去,见通见他在问真跟前很听话的模样,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今年的秋茶不好,就不请你吃茶了。”问真一扬下巴,含霜亲自提壶,为见通斟上解燥滋润的甘蔗雪梨汤,见通对她微微颔首致谢,温热清甜的汤水下肚,他找回一点理智,梳理好思路。

  “家里的暖炕、地暖都搭建好了,祖母和母亲用了一段日子,都说很好。明德堂那里处处都安置齐整了,问星回家住应该无妨。眼看天气愈发地冷,又像是要下大雪的模样,姊姊在山里住着,家里都不放心,今日叫我来,是请姊姊预备预备,不如回家过冬的意思。”

  话音一落,帘后的季蘅再没有写字的心境了,握紧了手中的笔,心乱如麻。

  他很清楚,在云溪山上,他才能日日与问真在一处,早晚相见,一回到城中,一切就又要回到从前的样子。

  问真身份特殊,他们之间的关系特殊,留国公府的门,他是轻易不能登的。

  而他更没有那般厚颜,叫问真屈尊下榻到他家的小院子里相聚。

  这一回京,再见又不知是何年月了。

  如今唯一能叫他有些盼头的,就是问真前阵子说过的,在坊内再设一处别宅,听那话里的意思,如果到他出孝的时候,他们的关系还在维持,日后应该就可以三五不时地在那边聚会。

  一年多过去,盯着问真和他的人应该会放松了吧?

  季蘅心里不确定,又只能抱紧这一线希望。

  前厅上,问真听罢见通所言,知道定然是祖母和母亲都坐不住了。

  她这次确实在云溪山住有一段时日了,虽然与往年比起来,这不到一个月的功夫甚至算短的,但她如今回了家,出来小住和从前在云溪山清修的情况便不一样了。

  “好,我这边收拾两日东西,过几日,天气好的时候便带问星和明瑞明苓回家去,你且先回去告知长辈们,不要着急。”

  有了问真的准话,见通松了口气,好歹回去有得复命了。

  他又说起另一件事,“上回落雪之后,姊姊你叫人回家告诉母亲,找借口将我和六兄留在家中,没几日,我再趁休沐约着族学中的堂弟们出去玩,果然听人抱怨,学里的炭火烧得不足,学里比往年都冷。还有人说,我没去之前,学里舍得不烧炭,我在的那段日子,学里才暖和一些。”

  问真点点头,这一点不出她所料。

  见通压低些声音,鬼鬼祟祟地凑过来,“姊姊您打算从哪开头?咱们忽然发作,没个好旗号打,就为这点炭火,拉不下人来,倒显得咱们鸡毛蒜皮的小气。”

  问真笑了,“你就这么好奇?”

  见通连连点头。

  “那好,你就替我办一件事。”问真说完,见通眼睛顿时亮了,t正色以待,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问真却道:“你帮我把这件事告诉你见舒堂兄去。”

  “诺——啊?”见通大失所望,“我还以为您有什么要紧的计划吩咐我去办呢。”

  问真瞪他,“若事事都要你姊姊我自己安排人办,我岂不要累死了?你只管过去,他若有用得上你的事,让他安排给你。”

  见通讪讪,老老实实地答应了,又与问真和季蘅共吃了午饭,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吃过午饭,问真在温暖的房中有些昏昏欲睡,便拉着季蘅出去在竹林里散步。

  婢仆离得很远,近处只有风吹竹叶的簌簌声与皑皑白雪,季蘅低声道:“咱们要回京了?”

  问真握了一下他的手,聊做安抚,“亲长俱在,我常常盘桓在此不是道理。”

  “我明白这个……您上次说的,再设一处别宅的事,还算话吗?”季蘅微微侧首,眼中似是期待,又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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